段楊泓的家裡好像又回到了從前段楊泓一個人住的日子,沒有了小似靈動的身影,也聽不到她的笑聲。
天氣越發的熱,連樹上的蟬和鳥兒都不叫了,空氣悶燥、壓抑,所有人都等著一場大雨落下來,洗刷煩悶燥/熱的房子,讓打蔫的花木重新碧綠。
然而,眾人心裡隱隱又知道,這好像也不是一場雨就能改變的。
沫沫覺得小似越來越沉默,總是一個人坐在廊下發呆,看著家門外麵的天,像是之前被困在籠子裡的翠花,她總是覺得很心疼。
她知道小似和段楊泓鬨彆扭了,兩人不說話,不一起讀書,也不再一起吃飯,好像兩個陌生人,比一開始還要冷漠生疏。
她不知道,是不是就一直這樣下去了?
又過了幾天,這天下了第一堂課,白思琦拉著小似去走廊聊天,興奮的說,“我堂哥被放出來了,據說那個凶手已經被判了死刑,隻等時間一到就要槍斃,那些之前幫著他害我堂哥的人也全部遭了秧。”
這是這麼多天小似聽到最高興的一件事,然而她隻非常平淡的說了一句,“沒事兒就好。”
白思琦雙手合十,“老天有眼,總算沒冤枉了好人。”
小似抿笑看著他。
白思琦突然拉著她的手說,“我昨天偷偷去看望堂哥,才知道冤枉了段楊泓,堂哥說他病重的時候是段楊泓找了醫生給他暗中治病,也是段楊泓查清了事實真相還了他清白。”
小似一怔,目露詫異。
白思琦笑的很開心,“一定是那天我去找你,段楊泓聽了你的話才關照堂哥,總之一定要謝謝你,你還要代我和堂哥謝謝段楊泓段楊泓。”
小似輕笑,“反正,你知道,他不是壞人就是了。”
“嗯。”白思琦重重點頭,左右看看,壓低聲音說,“因為判了凶手死刑,凶手的家人肯定會怨恨段楊泓,你要讓段楊泓小心,那個凶手的家裡人向來心胸狹窄,睚眥必報。”
小似說,“我知道了。”
“那人罪大惡極,段楊泓懲罰了他,也懲罰了那些官官相護的人,並沒有因為他們是受害人就縱容姑息,大家對段楊泓很是稱讚呢。”白思琦笑說。
小似暗沉了很多天的眼睛此時亮晶晶的,緩緩說,“他當然是最好的。”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白思琦嬉笑了兩聲,握著她的手說,“段軒哥哥也很高興,讓我們下了課去段軒家,他備了酒要招待我們,去不去?”
小似搖頭,“不去,我要回去做老師留的功課。”
白思琦哼說,“那點功課很快就能寫完了,彆掃興嘛,你很久沒看到那兩隻小狗了吧,它們先都走穩了,越來越可愛,難道你不想它們?”
小似想,但態度仍舊堅決,“不去。”
“真沒意思,你就這麼怕段楊泓?”白思琦哼了一聲。
小似沒說話,她不怕段楊泓,隻是她現在更明白自己的身份,她是來保護段楊泓的,不是來遊玩做客的。而且她答應了段楊泓,不和段軒來往,之前已經失信,不能再說話不算數。
“算了,算了,不為難你了。”白思琦隻得由著她。
……
下了最後一節課,小似回到房間,白思琦的傭人突然過來,遞給小似一個酒壇,“趙小姐,這是我們家小姐送給您的。”
小似打開聞了聞,濃濃的酒香裡還帶著一點青梅味兒。
她沒去段軒家,白思琦和段軒也沒忘記她,送了一壇酒來,隔空同她一起慶祝。
小時候師父喝酒,她聞著味道很饞,偷偷喝了一口醉了一天一夜,等她醒了,師父沒責怪她,而是自己從此不再喝酒了。
聞著酒味,總覺得有骨子裡的饞蟲被引了出來,讓人想要去喝。
天色還早,小似回自己書房裡做老師留的功課,沫沫放下茶點便不打擾她,去院子裡忙了。
小似寫了幾頁昨夜,看到放在窗下酒壇,似乎又聞到了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