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門之間隻隔了一個窗子,段維聽著隔壁母子兩人的對話,手指摸著茶杯邊緣,臉上的表情寡淡涼薄。
片刻後,張老回來,口裡一直喊著慢待了段維。
“張老不必客氣。”段維淡笑,“我坐在這裡也不無聊,剛剛還聽了一場好聽的戲劇。”
張老露出不解的意思。
段維抿了一口茶,一雙好看的眼睛裡麵露出淡淡的譏諷,“張老您德高望重,緬國上下都十分敬仰,我以為張老教出來的兒女也肯定不會是庸俗的人,沒想到背後也會議論是非。”
張老麵色微變,沉思一瞬,轉眸看向旁邊的走廊。
段維繼續慢條斯理的說,“您外孫女駱月珍和之前那位的婚事,外人都沒有說三道四過,反而是您家裡人說她克夫,這要傳出去,彆人笑話的不是駱月珍,而是張老您啊。”
張老怎麼還不明白,臉色已經沉下來,起身恭敬說,“讓段先生看笑了,真是羞愧之極。”
“不關張老的事,龍生九子皆不相同,何況是嫁的出去的女人,她德行怎麼養,完全是她丈夫家的教養。”段維溫淡的語氣裡聽不出情緒。
張老再次和段維道歉,讓段維稍坐,自己走到門前,喊了自己身邊的傭人來,沉聲說,“老三在哪兒?”
傭人說,“三小姐去婚禮現場看新人結婚了。”
張老沉吟一瞬,沉聲吩咐說,“等這件事情完了,立刻讓她回去,不要在家裡長住了。
傭人愣了一下,忙低頭應聲。
“還有,以後家裡小輩結婚也不用讓她回來了。”張老又冷冷說了一聲。
傭人再次應下。
段維笑說,“張老的家風嚴厲,我今天真是見識到了。”
張老連忙搖頭,“羞愧,羞愧啊。”
半小時之後,用來請張老和段維去宴席上吃飯,宴席上眾賓客已經落座,卻都等著兩人到了才正式開始上菜。
……
婚宴一直持續到晚上,眾人有的已經醉倒,有的還在四處敬酒,興致不減,到了晚上,反而愈發高昂。
來賀喜的人裡有很多張老以前的同事,或者他的學生,對段維恭敬之極,一直敬酒,段維一直不能脫身。
這也是他為什麼不喜歡去參加宴會或者婚宴的原因。
空調抵擋不住夏日的炎熱,夏夜熱浪滾進來,和濃濃的酒氣混在一起,摻雜著汗味和喧嘩,讓人浮躁難忍。
段維得了個空隙,出去透透氣。
宴廳外燈火通明,有服務員進進出出,他在廊下站了片刻,不斷有人過來打招呼。
段維心中煩躁,向旁邊幽靜的地方走去。
宴廳後邊是個小花園,賓客和傭人都在前麵,這邊人少清淨,空氣清晰,讓人舒爽許多。
段維被敬了不少酒,即便他酒量好,此時也不免頭重腳輕。
靠著樹下的木椅坐了片刻,身體稍微舒服些,段維揉了揉眉心起身,打算回去和張老說一聲就回家。
突然,寂靜中有慌亂急促的腳步聲向這邊跑過來,段維站在那,眉頭皺起。
眨眼間,女人已經到了跟前,一臉的慌色,看到他麵上閃過驚愕,隨即撲在他懷裡,纖細的身體隱隱發抖,極力克製的呼吸裡藏著恐慌。
“怎麼了?”段維皺眉,去扯她的手臂,自從早晨進了張家,一整日沒看到她,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