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什麼!那罐子一分不值,跑快點,他們追一會兒就不追了!”言宇痕顧不上回頭,在擁堵的人群中擠出一條空間,帶著米珈珈瘋狂的奔跑起來。
這裡的攤位本身就擁堵不堪,被他們兩人這麼一鬨,頓時更加混亂,許多遊客都被言宇痕推倒,摔在那些攤位上麵,米珈珈很想停下來,可她的雙腿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製,為了保持平衡,隻能被動的跟著言宇痕奔跑。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竟然真的從人群當中擠出來了!
再回頭看看,哪裡還有那幾個攤主的身影,隻有更加擁擠的人群,與一片狼藉的攤位。
望著嬌喘連連的米珈珈,言宇痕笑的很開心,像在田裡偷到果子的壞孩子一樣:“真痛快,珈珈,你看見那幾個男人的表情了麼,他們都看傻了,沒想到咱們真的能衝出來!”
“累……累死我了……”米珈珈已經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突然,她的眼睛瞪大,驚愕的說,“我的帽子!”
精挑細選買到的草帽,竟然在逃命的時候,不知道掉到了什麼地方。
米珈珈幾乎都快哭出來了。
自己跑到這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言宇痕也覺得有些愧疚,四下張望起來,卻找不到她的帽子,乾脆又跑回就近的一個攤位上,把所有的草帽都買了下來,放在米珈珈身前:“都賠給你。”
“可是這些帽子都不如我挑的那個帽子好看!”米珈珈還在極目遠眺,希望能夠發現帽子的影子,下意識的說道,“我喜歡的就是那一頂,就算有再好的選擇,我也不會喜歡的!”
像是一道閃電,驟然擊中言宇痕。
手中的貌似稀稀落落的都掉在地上,被風吹得滾落很遠,米珈珈見了,忍不住埋怨道:“你做什麼?就算我不喜歡,也沒有必要扔掉吧!”
可當她抬起頭的時候,卻發現言宇痕的眼睛裡,寫滿了疼痛。
“你不也是這麼做的,心裡隻喜歡菏澤一個人,就算有其他的選擇,至多也是勉強堅持一段時間,卻很快就丟掉。”
米珈珈怔住。
她看得出,言宇痕的心,真的很痛!
米珈珈靜靜的站在那裡,像是一尊木雕,那些充滿疼痛的記憶,如同潮水般,一層一層湧回到她的腦海之中。
那段婚姻,她擁有了三個月,那些日子裡,每一天都是從渾渾噩噩中度過,縱然她曾對著菏澤口口聲聲說自己喜歡言宇痕,可喜不喜歡,隻有她自己心裡最清楚。
正如她挑選帽子,喜歡上了,不管有再多的選擇,也不會喜歡的!
米珈珈看著麵前的言宇痕,刺目的陽光映照在他的側臉上,另外一半側臉,卻浸沒在黑暗中。
現在的言宇痕,也是一半明媚,一般冷暗吧?
心裡仿佛擦了一抹芥末,辛辣的嗆出眼淚,她想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輕輕走上前,抱住他靠向自己的身體。
貼著他那厚實的胸口,溫暖如昨,熟悉的心跳聲傳遞在耳朵裡,可她卻好像聽出了心痛的聲音。
啪嗒。
米珈珈感覺到自己的後背似乎下起了雨,她猛的一顫,卻不敢再動。
“對不起,離開我吧。”
這或許是她能給的,最後一次溫暖的擁抱。
劇烈的陽光下,兩個人像是久未相見的老友一樣抱在一起,當他們分開的時候,卻又像是不曾相識的陌生人,相互沉默,相互行走。
兩行腳步,兩條平行線,再沒有半點交集。
偌大的房間裡麵,菏澤一個人躺在地毯上,他的眼神冰冷,沒有一絲感情的存在。
就在他旁邊的雙人床上,一塊落紅刺目鮮豔,還有一部手機躺在床單上,手機屏幕上是一個沒有打通的電話。
那是他打給言宇痕的,許是這輩子唯一一次打給言宇痕的電話!
他的腦海中,還時不時浮現起溫婷的話:“菏澤,我的要求不多,隻希望能把自己給你,哪怕隻有一次,你不必擔心珈珈的失蹤,那是言宇痕做的,他與我有約在前,不會對珈珈做什麼。”
縱然當時他的神誌已經混沌不清,但溫婷的這段囈語,他卻記得異常清楚!
狠狠的攥住拳頭,他的眼神充滿殺氣。
他生平最討厭被人操縱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