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不哭不鬨了,倒真的不像是她了。
說句不好聽的,她還是她,隻是被抽空了靈魂,更惹人愛憐了。
言宇痕踏著碎步輕輕的邁進了病房,他的心也不時的沉重,艾利克斯的話如一把重重的錘子,敲在了他心靈的某處。
她還是她,卻不記得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一塊拚圖。
想到這裡,他難過。
他閉著眼,吸了一口氣,和碩的陽光打在病房裡,雖是二十度的m市卻傳來了一絲涼透心的冷。
兩人見他來,自覺的讓出一條道路。
米珈珈坐在床邊,看到言宇痕踏進來的那一刻,眼眶驟然濕潤,她的手也抖了一下,她覺得,她想要的安全感來了。
但是那個人似他,卻不似他。
“想回家嗎。”言宇痕的手輕輕的覆蓋在了米珈珈的黑色頭發上,一雙眼睛,愛憐的看著米珈珈。
即便是她不說,他也願意把全世界給她。
米珈珈微微一顫,她有家嗎?她的家在哪裡,她一覺醒來,忘了自己是誰,忘了自己到底在哪裡。
她隻記得他們的名字,認得他們的臉,可是卻不記得他們做過的事。
那種感覺,他們不懂,她也不會說出來。
她的眼淚,嚇到了三個男人,king快速的遞上了餐巾紙,小心的在她臉上擦拭著,生怕一個不小心,她就從他們的身邊溜走了。
“哭嘛呢,那麼大個人了,還哭呢,就是不記得某些事了唄,沒事,慢慢想吧,我們都陪著你,不要怕。”
king難得那麼的溫柔和碩,每次那麼說話的時候,必定是麵對著米珈珈的。
米珈珈哭的笑了出來,嘴角勾勒起一個特彆的笑容,那種笑容,迷倒了king和沈嘯天。
因為,她好像一夕之間,倒回了十年之前,那個時候她和沈嘯天還在學校的時候,沈嘯天去哪她便去哪。
好多人都說,他和她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許是突然想到了這件事,她的嘴唇微張,朱唇輕啟“我不知道我要做什麼,我想回學校念書,你們誰陪我?”
此話一開,屋子裡麵全部特彆的安靜。
菏澤在門口準備推門的手,都停了下來。
米珈珈一直不求什麼,出過社會之後,一路奔波,好不容易結婚可以好好的輕鬆一陣子,卻要麵對那麼多的爭議,甚至是傷痛。
如今她有個小小的要求,也不算是過分的。
沈嘯天本來想答應的,眼卻不自覺的撇了一眼言宇痕,他現在和lily糾纏不清的,在陪著米珈珈去上學。
難免,引發爭議。
言宇痕本來在m市還有生意要做,不過她開口,他便一定奉陪。
“好,我接你出院,然後送你上學好不好,m大好不好,以前你和嘯天說,你最喜歡的就是心理學了,我帶你去心裡好不好。”
他說話時,眼眶都要泛著眼淚。
她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不過不記得也好,沒有那麼的傷痛縈繞在她的身邊。
可以回到二十歲那年的她,他會給她全部的幸福,哪怕這種幸福,伴著太多的不要與羈絆了。
king和沈嘯天相互看了一下,似是一錘定音了。
幾個人如今都在m市,相互有個照應,米珈珈有事大家也能一個小時趕到,把米珈珈放在言宇痕的身邊。
大家放心。
不過。
沈嘯天還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菏澤好歹是正牌的老公,他心裡怎麼想?他們幾個人這次怕是又拐帶了他的老婆,他心裡麵能接受嗎?
沈嘯天挪動著碎步,走到了言宇痕的麵前,他的手肘輕輕的撞了一下言宇痕。
他們都那麼大了,做事不能隻考慮自己,菏澤那邊,心痛必定超過他們十分,而當下,他們還要搶走他的女人。
怕是,有失公平。
“米米,你在這裡等著,我出去一會,我去找個人談談好嗎。”言宇痕輕輕的摩挲著米珈珈的臉,讓她先側躺在床上。
他不會走太久,一會就好,一會。
門口。
菏澤站在那裡,渾身像是僵硬了一樣,身子冰的要命,他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跟在自己身邊七八年的女人,她卻忘了他,說出去這是多麼的嘲諷和讓人發笑。
他坐在了藍色的長椅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頭,lily站在邊上,說了太多,終是碰不上一句有用的。
不如,這般靜靜的陪著便好。
言宇痕走到了菏澤的麵前,兩個修長的影子重疊在了一塊,不無驚豔,隻是兩個人表情萬千,讓人說不清的擔心。
lily穿著dior的黑色連衣裙站在一邊,像是要說話也不對,不說話也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