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醫院走廊因為三個人多了一絲生氣,同時也沉浸在了無邊無際的惶恐之中。
“咳。”言宇痕先輕輕的發出了一聲聲音。
菏澤抬起了頭,眼眶微紅,手都是泛白的,他承認他自己說話都沒力氣了。
艾利克斯把米珈珈的情況說的很清楚,她的病,不是病,是一種心理,這場車禍,她受到了強烈的刺激。
她可以認得所有人,但偏偏唯獨不認識他和小貝了。
醫院這方說的很明顯,希望他儘量不要刺激她,如果可以的話,儘量製造兩個人重新開始的機會。
換言之。
一切都必須得重新開始了。
他嘴角勾勒起一絲無奈的苦笑,陽光透過了身旁落地窗打在了菏澤的身上,身上的黑色西裝都無法凸顯他的帥氣。
他無奈,更痛苦。
“言宇痕,先幫忙替我照顧她吧,這陣子拜托你了,我和兒子的事先彆說,不然,我怕她想到些什麼,難受。”
一個男人,要把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親自送到彆人的身邊,是一件多麼的痛苦的事情,況且這個人,還是菏澤。
他視她如命,把她恨不得揉進了生命裡。
可是命運不會因為我愛你而開始,更不會因為我愛你而結束,他和米珈珈之間,經曆在大的考驗和分離。
他相信,命運也會讓他們在一起。
他是王者,可是在米珈珈和小貝的麵前,他隻是一個尋常的男人。
“好了,你們去吧,我會想辦法重新回到她的身邊的,這陣子,希望你替我好好的保護她,照顧她,謝謝你,言宇痕。”
言宇痕太多話都哽咽在了喉嚨裡麵。
他最後遲疑的問道“米米,還在你那邊公寓嗎?還是我給她換地方住?艾利克斯說,她現在。”
菏澤的身子很軟。
站起來都快要沒力了。
他的手搭在了lily的肩膀上,心中酸澀的要命,言宇痕在逼他,他怕就要在這裡直接暈倒了過去。
今天,好多人打電話過來,說如果米珈珈失憶,就算了,讓他離開她。
可是他真的舍不得。
八年一夢,如今已到終點,卻終要退回起點,那樣的痛苦誰能幫他彌補,她寧願看著他去彆的男人身邊,寧願讓自己帶著遺憾。
也不要是今天這樣的結果。
lily趕緊兩個手扶著菏澤,菏澤承受的傷痛,彆人不懂,她看在眼裡,卻打眼的疼在了心裡麵。
可是這卻誰都怪不得。
她側過了身子,看著言宇痕,眼神裡不無平靜。
這一個月,誰都看到菏澤是怎麼照顧米珈珈的,他就沒差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捧在米珈珈的手裡麵了。
若是言宇痕真的明白,會帶她回該去的地方的。
“言少,這次,米米的事情你幫菏澤做主了,不過我希望你還是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米米遲早有一天能想起來她這些年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希望你不要趁人之危,趁著米米現在不行,就去搶人。”
言宇痕嗯了一聲,說了一聲好。
就算卑劣,他還不至於在這種時候搶人,他隻是希望她能夠快樂,若她不快樂,他寧願自己受傷。
病房裡。
king幾個收拾好了米珈珈的東西,沈嘯天低下身子給米珈珈換鞋,米珈珈卻穿著那雙帶著兔子耳朵的拖鞋,死活不肯脫下來。
沈嘯天無奈。
她總不能穿著一身睡衣,踩著拖鞋出去吧。
m市媒體這邊,幾家都合力想法子通傳過了,米珈珈失憶這件事也不算是什麼大新聞。
媒體那邊也不敢博了幾個人的麵子,隻說不拍不拍。
言宇痕進來,故做輕鬆,剛才看著菏澤走上電梯,他就被挖空了似的,如今又來麵對米珈珈,他也不知自己什麼心態。
些許心虛,些許害怕,不敢麵對。
“她說要穿拖鞋和睡衣出去,咋辦。”king無奈的聳肩,嘟嘴,二十六歲的他,像是個小孩子一樣。
言宇痕乾脆走到了米珈珈的麵前,伸出了雙手把米珈珈打橫抱了起來,米珈珈穿著拖鞋,想都不想就鉤住了言宇痕的脖子。
“好,我們走吧。”
king在後麵提著東西,沈嘯天說下樓去開車。
護士站的幾個妹妹看到三個男人同時出來並且抱著米珈珈,都快要驚訝的叫出了聲來。
雖然大家都快要年過三十,歲月沒有在他們身上留在任何的痕跡,任何疾病,衰老,仿佛是凡人才有的事。
有多少人,恨透了米珈珈。
她不僅能嫁入豪門,就連失憶之後也如眾星捧月一般,眾人將她位置舉得高高的,她也美得如畫裡麵的那個天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