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溫綸和蘇念秋一起送走李小雅之後,便回到了權宅,路上蘇念秋的神情顯然有些不安,“溫綸,念初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她坐在權溫綸的旁邊,雙手呈交叉狀疊放在雙腿上,低眉斂目是無比乖巧安靜的樣子,長長的羽睫顫動著,除了不安似乎還夾雜點迷茫在裡麵。
“這些事情你不用管,你就安心好好養傷,念初那邊我會和她好好說的。”權溫綸的語氣很是平靜,可是他的心卻是無比煩躁,像是有無數個小人在叫喚吵鬨著。
從他緊鎖的眉頭就可以看的出來,裡麵的溝壑都可以夾死一隻蚊子,承諾已經給出,蘇念秋變成這樣,他與何念初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這兩個女人,他終究是要傷害一個的。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再開口,隻聽見汽車發動機的聲音,昭示著命運的齒輪已經轉動起來。
前麵是個分叉路口,像是命運裡麵不同的選擇,你選擇哪條路,最後通往的結局都是不一樣的。
經過這個路口再往前麵便是權宅了,隻要一想到過會何念初的聽到這個消息的表情,蘇念秋就難掩臉上的愉悅,而她也馬上就要成為那所大宅子裡麵名正言順的女主人,再也不是寄人籬下的蘇念秋。
窗外的景色仍在不斷變化著,她從未有過此刻想要迫切回到權宅看見何念初的心情。
與她截然相反的是權溫綸,眉目之間煩躁感漸漸加劇,希望這條路能夠再長一點點,讓那個局麵到來的時候再晚點。
可是一條路總會走到儘頭,視野中已然看到了一棟宅子的屋頂。
……
權宅內,坐在沙發上的何念初,此時手上正翻看著一本雜誌,花花綠綠的封麵很是吸引人眼球,她也隻是隨手拿了本,注意力卻並沒有放在這上麵。
若不然的話這一頁已經停留了半個小時了,便是看的再慢的人也早就看完,翻到下一頁去,可見她的全部身心根本就沒有放在這裡。
陽光甚好,窗簾全部都拉了起來,從外麵的投影落到了雕花瓷磚上,形成了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有奇形怪狀的陰影,還有金碧輝煌的裝飾。
何念初坐在那裡並不突兀,像是一幅畫,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美的,連路過的傭人都放輕了手腳屏住呼吸,不忍打擾到她。
美人美矣,可是卻沒有靈魂,她的思緒早就不知飄到哪去了。
這幾天不知是權溫綸有意無意,何念初很少能夠看見他的身影,每次詢問總被告知他在醫院陪伴著蘇念秋,聽聞這個消息讓她的心裡蒙上了層淺淺的陰翳。
那天狼狽離開醫院的場景仿佛昨天才發生過一樣,何念初是沒有勇氣再次踏足的,眼看著蘇念秋設下一個又一個的局,她除了深深的無力感便隻有說不出的沮喪。
“太太,先生回來了。”有傭人跑過來告訴何念初。
坐在沙發上的何念初微微愣住,目光之中漸漸有了某種光彩,這才回過神來,她起身朝著外麵走去,正好與權溫綸抱著蘇念秋迎麵相撞,手上的雜質“嘩啦”一聲落在了地上。
像是為了掩飾眼中的慌亂,她連忙彎下腰撿起了雜誌,再次抬頭臉上的表情已然恢複成平靜,“你回來了。”她說道。
權溫綸卻是偏過頭對著旁邊的傭人吩咐道:“把車上的輪椅拿下來。”
等輪椅推過來之後,權溫綸才小心翼翼的把蘇念秋放在了上麵,在這期間他本來可以把蘇念秋放在沙發上等待的,可是他並沒有。
權溫綸一直抱著蘇念秋走到了何念初的麵前,這就像是某種訊號,明明可以推著走過來,卻偏偏要抱著,這其中的含義就很耐人尋味了。
何念初拿著雜誌的手忍不住攥緊,一本好好的雜誌都快被她擰成條狀了,低頭望了眼這慘不忍睹的樣子,便悄悄的把書背在了身後。
看著權溫綸從善如流的動作,把她忽視個徹底,手不自覺收的越來越緊,方形的雜質都快被蹂躪成球狀的樣子,所幸是放在後麵的,並沒有人能夠看見她此時的舉動。
待權溫綸把蘇念秋放在輪椅上之後,又細心的幫她整理了衣服上的褶子,沒讓衣服被壓著以至於會起皺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