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煙的時候就更是這樣。
我透過沒有關的車窗往外看他,他頎長的身子站的筆直,昏黃的燈光照在他的身上,是一種彆樣的味道。
我恍惚間想起了很多年以前的自己和很多年以前的紀平安。
那是我第一次向他表白的時候,也是在這樣的燈光下。
我懷著少女的滿腔稚氣對他說,紀平安,我喜歡你。
而那是他的唇角卻勾出一抹絕情的笑。
他說,紀瑤,這世上愛上自己叔叔的人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那時候,我真的是小的很,以為愛一個人隻要愛到骨子裡麵,是不是飛蛾撲火並沒有那麼重要。
我把他當做珍寶一樣高高仰視了很多年,當如今發現不過是夢一場,要離開的時候,卻還總是給他惹麻煩。
這些年,他有多難,我不是不知道,江玄幫了他多少,我也不是不知道,周博山說我說的從來都沒有錯,我是個禍水,遲早會攔了他一生的路。
“二叔。”
我下了車,赤著腳走到了他的麵前,對他微微的笑。
這是時隔多年,我第一次這樣叫他,正如第一次見麵他對我說的那樣,小紀,我是你二叔。
他回頭不可思議地看我,眸間染上些厲色。
“小紀,你叫我什麼?”
“二叔。”
我微微低頭。並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隻是從隨身攜帶的包裡麵拿出了安以白早就給我準備好的讓我交給他的離婚協議書。
他的眸子顫了一下。
手微微抬起,在接過那張紙的時候,整個人的臉色一變,繼而就是冷笑,再之後便是將它撕得粉碎。
他這樣的人,向來克製。
即使我們走到今天這步也是如此,我原本以為他會對我吼些什麼,然而沒有,他大口大口地猛地吸了幾口煙,胸口劇烈地起伏了幾下,隻是冷笑,“沒有良心的白眼狼,我就該讓那個姓張的欺負死你!”
“我隻是不想你輸。”
我抿了抿唇。
原本遞過離婚協議書的手怔在半空中。
不知為什麼,剛剛他在路燈下一個人吸煙的時候,我的鼻子會忽然一酸。
“我霍厲這輩子沒輸給過 任何人,除了你。”
他伸出手來。
輕輕摸了摸我的頭,聲音驟然變啞。
“回不去了麼?”
他問。
我低著頭輕輕地搖了搖腦袋,豆大的眼淚順著眼眶滑落,滴在了他的手背上。自打四年前離開他後,後來我跟他的相處大多都是爭吵,針尖對麥芒,像這樣在他麵前的服軟示弱還是第一次。
他顯然也是慌了。
指腹輕輕地滑過了我的臉。
“小紀,彆哭。”
他的聲音低沉。
而我隻是拚命地吸著鼻涕,月色如水,我極力地控製著自己的情緒,然後抬頭對他微笑,“霍厲,不是回不去了,是很多事情一開始就錯了,那麼讓我們一起,撥亂反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