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疼我,愛我,清歡都曉得,這麼多年來,是清歡不懂事,讓母親受累了。”
她起身,對著小雲氏跪下,實心實意的磕了個頭。
小雲氏受寵若驚,不敢受禮,連忙起身扶她:“你這孩子,這是做什麼,如今你是王妃,還行此大禮,可不是折煞我。”
眼角卻已經泛著淚光。
“就算我是王妃,那也是母親的女兒,母親受得起的。”
小雲氏是真的好,宋清歡溺水而來,燒了三日三夜,她便日日衣不解帶的守著,便是後頭好了也噓寒問暖,日日記掛,親生母親也不過如此了。
“黃鼠狼給雞拜年。”宋清顏冷哼出聲,指著那些贖回來的事物便咄咄逼人問道:“這些個為了你,為了哥哥當掉的東西,姐姐今日送了回來是幾個意思?”
又道:“娘管家多年,貼了多少銀子下去暫且不說,今兒你若是想拿這些東西來謀算家裡僅剩的一點產業,我告訴你,做夢。”
想了想,又怕話兒說得不重,複又加一句:“除非你從我屍體上踩過去。”
宋清顏這話說得極是重了,小雲氏頓時臉色一變:“你胡說什麼。”
宋清顏已是委屈得大哭起來:“娘,這麼多年你任勞任怨的為了整個家操勞,掏心掏肺的對哥哥姐姐好,可到頭來你得了什麼?”
小雲氏如何就不委屈,可她一介庶女,嫁進齊北候府為的就是姐姐這一雙兒女。
宋清顏將這些委屈說了出來,小雲氏就是不承認,卻也跟著落淚,咬著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宋清歡站在那兒,心裡也不是滋味,可這時候她不管說什麼都不對。
扯了扯嘴角,隻得悄無聲息的從屋內退出來,往宋家老太太的福壽堂去。
踏雪尋梅跟著身後,主仆三人才出了淑雲閣,尋梅便忍不住道:“二姑娘這脾氣可真是越發見漲了,咱們姑娘如何就是那等不堪的人。”
“少說一句,沒人當你是啞巴。”踏雪瞪得尋梅一眼,看了看宋清歡的背影又壓低聲音道:“沒瞧見姑娘心裡頭不高興麼,偏你哪壺不開提哪壺。”
雖是壓低了聲兒的,可一字一句都全進宋清歡的耳中,她倒是噗哧一笑:“也就你們兩個不嫌主子醜了。”
又道:“本就是我的不是,原來為了一己之私總叫母親為難,又不顧家裡是甚個情形,妹妹要惱也是該的。”
宋清歡說得這兩句,又是一笑,瞧著這齊北候府蕭條的光景,心頭也生出幾絲感慨來,腳步一頓便問:“大少爺呢?”
曉得宋清歡要尋宋有渝,踏雪一進府便著人去打聽了,這會問起來她也答得上,連聲道:“說是天亮了才回來,這會兒正歇著呢,一會中午還有飯局。”
宋清歡應得一聲,眼珠子一轉,壓低聲音同踏雪低喃幾句。
在一旁聽個正著的尋梅滿臉訝色,眨著眼睛問道:“姑娘,大少爺最近得罪了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