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會子,宋大山氣喘籲籲的跑了回來,氣還未喘勻便連忙同初一道:“踏雪姑娘在前頭同彆個打起來了,小的拉都拉不住。”
初一原本正靠在車轅上同車夫吹牛皮,聞言猛的坐起來:“跟誰打起來了?”
宋大山也就最近才得了差事,雖經常跟著初一出門辦事,可也不認得那是哪家的人,隻道:“小的也不認識,不過瞧著也似大戶人家的丫頭。”
宋清歡在馬車裡將二人的對話聽了個全,正想下車,卻又叫初一攔著了。
隔著車簾,初一道:“姑娘,小心有詐,您還是在馬車上待著,奴才去把踏雪姑娘帶回來。”
宋清歡想了想,應得一聲,到底沒下車。
她才同蕭蔚和離沒得幾日功夫,若是鬨出大動靜來了,免不得要叫人看笑話不說,還連累宋家。
初一將宋大山留在宋清歡身邊,自個袍子一撩便大步流星的去尋踏雪。
他是慣常在外頭跑的,這附近隻得一家芙蓉糕做得好的,也不必如何尋,片刻功夫就將人尋到了。
踏雪生的嬌小,往人群裡一望便能尋出她來,此時正叫一個穿著嫣紅衣裙的小丫鬟推搡一把。
那丫鬟倒極是趾高氣昂的,雙手叉腰,居高臨下的指著踏雪罵道:“方才也就你同我一道站在這兒,如今我的東西掉了,不是你拿的能是誰拿的。”
踏雪麵色發白,衣裙上滿是汙漬,咬唇揚起頭來,目光不錯的看著那丫鬟:“可笑,同你站在一道便是賊人了?彆仗著你是邑王府的丫鬟,就能如此作賤他人,既拿不出證據來,又不敢同我去官府理論,憑著一張嘴就敢將臟水往我身上潑,難不成你們姚家出來的丫鬟都是如此仗勢欺人之輩?”
原本就不是什麼大事,也鬨不住圍了一圈閒得無事看熱鬨的人。
踏雪話音一落,立時便有人應和一聲:“喲,原來這位氣焰囂張的是邑王府的丫鬟,還又是從姚家出來的,說起來就是那位側妃的丫鬟了。”
立時又有人接話:“我看這位姑娘方才是從宋家馬車上下來……”
此言一出,看熱鬨的便更加熱鬨起來,說半天,這兩丫鬟還是老熟人了。
初一見踏雪沒吃多少虧,便矮了矮身子,捏著嗓子道:“原來隻聽說姚家那位側妃慣會裝腔作勢,沒想到今日得見,這丫鬟也是如此,想來有其主必有其奴。”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那自覺知曉內情的連忙道:“當初宋家那位姑娘,就是被那個側室逼著和離的,嘖嘖嘖,嫁進王府裡頭,是多少人做夢做夢不來的,得是受了多大的罪,才鼓起勇氣要和離的。”
一石驚起千層浪,你一言我一言的閒說幾句,不多時路人看著飛霜的目光便不對勁起來。
踏雪眸光一厲,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大家都是當奴婢的,你既不給條路我走,我又作何給你臉麵。”
“你說我偷了你的東西,又拿不出證據來,咱們就去見官,官老爺總能給咱們一個公道的。”
說著便當真上前拽著飛霜要走。
飛霜哪裡敢去,她不過是瞧不得宋家人如此,特意尋個由頭來收拾收拾踏雪罷了。
彆說她長這麼大沒去過官府,可真若去了,她也沒理站不住腳啊。
一時被嚇得不輕,拚命掙紮:“放手,放手你這賤婢,你,你偷了東西不承認,如今,如今還想殺人滅口不成?”
飛霜怕得狠了,倒沒想掙紮之餘卻是打了踏雪一個耳光。
細白的麵頰上,瞬間便腫脹起來,踏雪含著淚,怒目而視,反手便打了回去:“我們姑娘是心善,好說話,可我跟你都是做奴才的,憑什麼要受你的氣,你也太將自個當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