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歡清醒過來的時候,一睜眼瞧見的便是石青色的帳子,有片刻的發懵,一時間還不知身在何處。
尋梅就在床邊守著,瞧見有動靜,頓時麵上一喜,喚道:“王妃。”
宋清歡輕哼了一聲,她便又問:“王妃可覺得哪兒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請大夫?”
宋清歡感受了一下,除了覺得喉嚨有些乾痛之外,也沒覺得哪兒不舒服的,開口便道:“不用。”
頓得一頓,這才記得落水的事兒,又急急忙忙的問:“童姐兒呢?”
尋梅見她聲音沙啞,應得一聲:“小郡主好著呢,方才還來瞧過王妃。”
跟著便泡了盞蜜水來扶著宋清歡起身喝下。
蜜水入喉,這才覺得舒服些。
尋梅又將她扶著躺下,也不必問,便叨叨絮絮的道:“王妃你都昏睡兩天了,再不醒來,王爺都要翻天了,這兩天小郡主隔會子就來瞧您,每次走的時候都一副要哭的模樣。”
宋清歡覺得有點餓,應得一聲,便同尋梅道:“有沒吃的。”
跟著便又問:“我跟小郡主怎麼救上來的,那些黑衣人可都抓到沒有。”
尋梅先是起身去吩咐人準備吃的來,跟著又坐到宋清歡身邊道:“王妃同小郡主得救多虧了那畫舫的兩個姑娘呢。”
那日夜裡宋清歡帶著蕭靖童跌入水裡,她自個本來就是三腳貓的功夫懂那麼丁點水性。
偏生蕭靖童又極是怕水得很,不管她怎麼說,這小丫頭便都緊緊的抱著她,讓她動都不容易動。
本來雨勢就大,加上又有那些黑衣人,這心裡頭本來就緊張得很,在水裡撲騰個幾回,便丁點力氣都沒有了。
宋清歡自個被嗆了水昏迷不醒,蕭靖童便也顧不上來。
扶柳那畫舫被燒了,不得已才跳入水中逃生,她們都是在水邊長大的,水性也極好,入得水裡便似魚一般。
彆看扶柳姑娘出身不好,可心地還算不錯的,便是畫舫燒起來,蕭辭沒有要救她們的意思,可這兩姑娘還是順手把宋清歡和蕭靖童一道救了上岸。
可虧得她們是救了人的,不然真有點什麼事兒,蕭辭隻怕連她們也不放過。
六劍覺察不對勁,便帶著人前去救援,因著雨勢太大,又是夜裡頭,那些個黑衣人倒也沒抓到活的。
反倒是在河裡撈了好幾具屍體。
碰到這樣的事兒,蕭辭也沒繼續趕路,反而是棄權上了案,尋了知府大人,徹查那些人來的來曆。
船隻靠岸的地兒,不過就是個不大的小州府,那知府在此地連續當了十年的官也沒升遷過,就因為效績平平。
這州府十來年也沒生過什麼大事,結果蕭辭的船隻一靠邊就湧出這些個黑衣人來,知府大人曉得這些人是睿王爺引來的,也不敢說,隻得派衙役將驛館守住,至於調查這些黑衣人的來曆,他就真的沒那個本事了。
尋梅叨叨絮絮的說來,提起那知府還忍不住抿了嘴笑起來:“王妃是不曉得,那知府大人的容貌,可真有得一說。”
這州府不大,也不算富裕,這知府大人也是個窮得不得了的,急急匆匆被蕭辭傳喚來的時候,才剛從地裡下來,褲腳都還有一隻沒放下,鞋子上又都是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