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辭把女兒抱起來,哈哈笑道:“有一種冷叫做你娘覺得你冷。”
一回頭便又將蕭靖童那些個告狀的事學舌給宋清歡聽,又笑她:“你曉得給兩個孩子屋裡頭添碳盆,怎的自個屋裡頭不添多個。”
若是平日裡蕭辭說這些個話,宋清歡必然要同他頂幾句嘴的,可今兒個卻是沒心情,人往榻上一挨便應道:“我曉得了,下回會注意的。”
蕭辭一眼就瞧出她不對勁來,擱了手上的事便問她:“怎麼了,瞧著無精打采的,有什麼事嗎?”
宋清歡抬頭看得蕭辭一眼,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又給咽了下去。
眼眸一垂便道:“沒什麼,許是這地龍燒得久了,人也添了火氣。”
她是添了火氣不假,可到底是地龍添的,還是彆個添的,也就她自個心裡頭有數了。
自打離了京都,住進這睿州來,也有五個月的功夫了,今兒個一早上得了封遼東送來的書信,先頭心裡頭還高興,念著宋有渝總算想起她這個便宜姐姐來了。
可將那書信一拆,頓時那些個好心情又散儘了。
宋有渝來信寫了厚厚一封,花裡胡哨的寫了一大堆沒用的屁話,到得最末才說了樁至關重要的事兒。
倒也沒明說,隻說,他在遼東識得一個姑娘,心生愛慕之意,有意娶進門為妻,隻那姑娘家世門第不好,特來同宋清歡討個主意。
信中說得含蓄又隱秘,半點都未提過那姑娘是何人,可宋清歡卻沒得由來的想起他這信裡說的,許就是詐死逃去遼東的柔貞公主。
對於門第什麼的,宋清歡從來都不覺得是重要的,宋有渝喜歡哪個姑娘她也肯定會支持,哪怕宋家人不喜歡,她也會覺得宋有渝自個喜歡就成。
可偏偏這人是蕭柔貞那便是不成的。
蕭柔貞身份特殊,若是隱姓埋名就此在遼東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也就算了,可將來宋有渝遲早都是要回京的,到時候,他總不能將蕭柔貞留在遼東吧。
可若不留在遼東,一旦進了京,叫那有心人瞧見,隻怕不管是蕭柔貞也好,還是宋家也罷,隻怕都沒得個好下場。
宋清歡頭疼得很,宋有渝既來信同自個說這些,必然就是相信她的,若是她一口回絕了此事,叫他萬萬莫要存這些心思,生生把這鴛鴦拆散了,她又做不到。
可若是不棒打鴛鴦,將來出了事,誰又負擔得起?
宋清歡在這也跟著著急上火,盤算著怎麼樣才能把宋有渝跟蕭柔貞二人拆散了,又不會傷害到他們兩人。
那遠在遼東的宋有渝那日子卻是過得有滋有潤的。
遼東天寒得厲害,蕭柔貞身份特殊,等閒也不愛出門,念著天冷,便往外頭去淘了塊灰鼠皮給宋有渝做個頂風帽。
蕭柔貞打小就養得精貴,女紅這些原在在宮裡頭也做過,可那會左右不過繡幾個帕子罷了。
那灰鼠皮可比帕子硬得多了,一頂風帽做下來,十隻手指頭都戳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