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壩已經堅持不住了，隔著老遠就能瞧見遠處的水勢已經洶湧起來。
蕭靖川心頭一沉，也不多逗留，忙道：“快撤。”
那劃船的小侍衛應得一聲，動作利索的將綁著大榕樹的韁繩用匕首割斷，船槳在手上劃得飛快，儼如在與時間塞跑。
船上幾個被救上來的災民也跟著一道拾起船槳用力劃，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船隻行到地勢高的一座大山邊，一行人忙又下船往山上狂奔。
還未奔上山頂，便隻聽得一陣洶湧聲傳來，一回頭就見這山腳也淹了一半，偌大的水勢還在往前翻滾。
蕭靖川抱緊懷裡那嬰童，瞧見這一幕，卻緊張得額上儘是冷汗，乾巴巴的咽下口水，這才想起蕭辭來，忙在人群中搜尋蕭辭的身影，口中急急喊道：“父親，你在哪裡……”
“彆怕，我在這。”
蕭辭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蕭靖川循聲望去，就見他全身濕答答的，身上的蓑衣蓑帽也不知去了何處。
蕭靖川幾步上前，將蕭辭打量一番，這才鬆了口氣。
蕭辭卻是擰著眉頭，與往日那嬉笑的模樣再不一樣，周身散著一絲冷意。
見蕭靖川看過來，便沉鳴道：“都彆站在這裡，往山上走，看看有沒地兒能避避雨。”
這一行人，多是老弱婦孺，蕭辭帶來的人手還隻能占小半，卻幾乎都是泡過水的，此番大雨半點停歇的意思都沒有，若是不尋個地兒避雨，少點火烘一烘衣衫，隻怕任誰都支撐不住。
一行人匆匆往山上走，便走便搜尋有無可藏身的地兒。
一路行去，還真搜尋到幾處不大的山洞。
濕答答的柴禾燒起來惹得一山洞都是煙，蕭靖川脫了蓑衣蓑帽，將那哭得不停的孩子抱在手裡有些不知所措。
蕭辭見他手裡還有個小娃娃不由得苦中作樂的笑問他：“你喜歡弟弟還是妹妹？”
蕭靖川被他這沒頭沒腦的話問得一愣，半響才反應過來，乾巴巴的應道：“都喜歡。”
蕭辭沒說話，可眼角眉梢的笑意卻掩都掩不住，心道：“都喜歡還不容易，回頭同宋清歡多生幾個便是。”
蕭靖川沒帶過孩子，這麼點大的孩子抱在手裡一直哭，也不曉得到底是為了什麼，便隻得僵著手抱著，不住的哄他：“不哭不哭啊……”
還是一個帶著孩子的婦人訥訥的道：“這孩子，怕是餓了吧。”
那婦人發髻散亂，麵露疲憊，可手上卻抱著個眼兒四處亂看的孩子，也辨不清是男孩還是女孩，隻瞧那模樣似是一兩歲左右。
見蕭靖川僵手僵腳的，顯然是沒怎麼抱過這麼小的孩子的，那婦人將自個孩子抱給自個男人，這才大著膽子上前：“小公子不如將他給我？我，我家娃娃正好還沒戒奶。”
蕭靖川到底是個小少年，一聽說要喂奶，頓時臊得麵色通紅，彆扭的應得一聲，忙把那嬰孩往那婦人手上一送：“有勞了。”
那婦人也是當母親的，把孩子抱在手裡哄得幾聲，這才尋了個角落背對著眾人給那孩子喂食。
蕭辭擰著眉卻是站在山洞外看那沒有收勢的大雨，蕭靖川也跟著起身行至蕭辭身側，抿著唇好一回才開口問道：“父親，你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