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瑤說這話的時候,麵上也沒什麼神情,極是清冷,仿佛再說一樁無關緊要的事。
宋清歡還記得自個分明是在一覽居的,此番卻是在馬車上,加上周身無力,便也猜想到是什麼緣由,神色一冷,便道:“你抓了我來,想要乾嘛,難不成還要再講什麼故事?”
南瑤輕笑一聲:“你怎麼這麼篤定就是我抓的你?”
宋清歡不說話,南瑤便又道:“你自個也算是睿王府的女主人,這睿王府守得跟鐵桶一樣,你認為我能在蕭辭的手裡把你這麼個大活人給偷出來不成?”
她從馬車上的小幾上,取了溫著的茶壺,倒了杯水給宋清歡,歎息道:“我怕是早就跟你說過,蕭辭這人一向不是癡情的人,偏生你不聽,還信足了他的話,如今要不是我幫你點破,怕是一輩子都蒙在鼓裡。”
宋清歡哪裡敢接南瑤手中的茶盞,隻戒備的看著她,一雙眸子通紅通紅的。
南瑤不見氣,將茶盞往案幾上一放,便從懷裡摸出一個信筒來,遞給宋清歡:“你自己看。”
見宋清歡伸手要接,便又一縮,叮囑道:“不過,一會要哭要鬨的,你可千萬得忍著。”
宋清歡依舊戒備的看著南瑤,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那封未署名的信接了過來,口中道:“你又在耍什麼陰謀詭計?”
南瑤看著她將信拆開,忍不住輕笑一聲,將放在案幾上的茶盞拾起,抿了口水,這才淡淡的道:“我能有什麼陰謀詭計可耍的,不過是待蕭辭做一回惡人罷了,那玉璽有了下落,你手中的是放妻書。”
宋清歡手上的動作一頓,咬著牙才逼著自個將手中薄薄的一張紙看完。
確實是放妻書,她也認得蕭辭的字跡,待瞧見末尾的落款,心頭又是一緊,往脖子上摸了摸,那枚刻著“言若”二字的私印果真沒有了。
宋清歡隻覺無名火大起,整個人是說不出的暴怒,可迫於南瑤在眼前,她還是強忍著,不叫眼前這人看清。
南瑤把玩著手中的茶盞就道:“他也算有心了,沒有殺了你,而是給你留條命,怕也是看在多年夫妻的情分上。”
隨即又是一笑:“說起來,你也算聰明,多年來同他無兒無女的,那幾個小鬼頭也不是你親生,就算此番離開,也沒好牽掛的。”
宋清歡忍了又忍,將那一紙放妻書拍在案幾上,冷靜的道:“蕭辭呢,我要見他,就算真的被他所休,那也是由他親口告訴我,而不是由你代勞,你算他什麼人?”
眼見南瑤神色變了又變,宋清歡又道:“這上頭的私印本就在我身上,你仿了他的字跡,給我寫上這麼一封東西,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任由你哄騙的?你可彆忘了,我好歹也是當今聖上賜的婚,蕭辭就算要休了我,那也得經過聖上同意,這上頭既沒有聖上的朱批,又沒有蓋上玉璽,就這麼一張破紙就來糊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