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辭還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的,晃動著手裡的白玉盞,將裡頭僅剩的一口酒飲下,連頭都不抬的道:“這麼多年過去了,八哥還是這麼自大。”
酒盞往桌麵上一放,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他這才抬起滿是寒光的眼眸看過去:“你以為你想做什麼就能成什麼?”
蕭恩也是惜命之人,他自小做戲的本事比蕭辭還要厲害,旁人都覺得蕭辭是個沒用的,卻又是個滑頭,可蕭恩在旁人眼裡那便是又膽小又懦弱,還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比蕭辭還要好欺負。
可誰又想得到,正是這麼一個好欺負的人,能在背後謀劃幾十年。
蕭恩都被蕭辭這些話逗笑了,他是個求穩之人,若不是算無遺漏,自然也不會拚死一博,便道:“九弟,我想做的,一向都能做成,成王敗寇,就等明兒一早的太陽了。”
如今宮門緊閉,宮城中的侍衛全都已經被他替換,成興帝也好,蕭辭也罷,今兒個就算插著翅膀也難逃此處。
總歸是大清掃,文武聽話的留,不聽話的也直接處理了,到時候登基便也不會聽到讓人不高興的聲音了。
蕭辭還慢條斯理的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的,成興帝卻已是怕得要死了,指著蕭恩道:“八弟,你,你,弑君奪位那是死罪,你,你讓這些人都退下,朕,朕就不同你計較了。”
蕭恩看得成興帝一眼,麵上露出可笑的神情,卻也不回話,隻吩咐謝將軍:“謝將軍,擒賊先擒王,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謝將軍雙手一拱,應下一聲:“是。”
緊接著便又吩咐:“拿下狗皇帝。”
命令一出,立時便有一隊帶刀侍衛向前,那護在成興帝跟前的侍衛整個神經都崩了起來,大叫:“護駕護駕……”
成興帝見蕭恩來真的,怕得雙腿都止不住的顫抖,往身後的寶座上一挨,將一個護衛拉過來擋在身前,哆哆嗦嗦的朝不遠處的蕭辭喊道:“九弟,救朕,救朕。”
場麵上一度亂了起來,文臣身軀嬌弱,被嚇得紛紛驚叫起來,還有直接鑽入台底求生的;有那同蕭恩不是一路的武將也赤手空拳的同這些假的侍衛對打了起來。
好好的一場宴席,此時卻鬨得刀光血影的,蕭辭這才慢悠悠的站起身來,撫了撫衣衫上的褶子,清冷的吩咐一聲:“帶聖上回宮。”
話音一落,也不知從哪兒鑽出兩個身形矯健的黑衣人,都不及看清樣子,這兩黑衣人便將嚇得癱坐在寶座上的成興帝提溜著飛走,後頭又閃出一人來打掩護。
蕭恩一見成興帝逃離,立時提劍就要追,卻被蕭辭甩出的一支羽箭擋了去路。
那羽箭也不知是從哪裡來的,箭頭發光,箭尾綴著白色的羽毛,擦著蕭恩的麵頰而過,瞬間便瞧見那麵頰上顯出一條血痕來。
蕭辭道:“八哥,你不是要收拾我嗎?這麼著急著是要去哪兒?”
蕭恩氣得胸膛劇烈起伏,轉頭想想宮門都已經被堵死,成興帝就算逃了也逃不出去,遲早也是要死在自個手上的。
當下對著蕭辭也不廢話,手中長劍一提,便朝蕭辭命門刺去。
蕭辭身形極快,腳下一動便迅速閃身避開,蕭靖川隱在人群中,將蕭辭的佩劍扔過去,靜靜的看著也不說話,神色極是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