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歸遠悄悄與她說:“你父親是真君子,你是偽君子。”
李長樂嗤笑一聲:“你是真小人,誰替你說話,你說誰好話。”
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人生在世,該是如此。”
李長樂無語,半晌道:“發揮你的聰明才智,去應付那幫女人吧,我每次見了都頭疼,基本上裝啞巴,不然裝病不去。”
陸歸遠嘖了嘖舌:“你可真是一點女孩子的樣子都沒有,堂堂女人家居然連宅鬥都不會。”
她下顎一抬,似笑非笑:“這不是娶你進門了麼?”
陸歸遠也笑了,開始蓄力發飆。
……
“若梅,你去瞧瞧怎麼回事兒,來的這麼遲?”老太太不高興了,還是歪著身子坐在上首,手裡撚著佛珠飛快,耐心似乎要磨光了。
看著天色,其實還要一會兒時間才到時候呢。
若梅不敢說這話,應了聲是便要出去瞧瞧。
榻上放著一張小桌子,老太太在左邊。
右邊坐著李章願,他對家裡後宅的事兒一向是不在意,麵無表情,手裡轉著兩個核桃。
老太爺老太太都在,大家都是屏氣熄聲,靜靜等待,隻能聽見核桃來回碰撞的聲響。
這樣的寂靜在若梅迎著長房一家來才結束。
一家四口上前行禮。
“兒子(兒媳婦)給爹娘請安。”
“孫女(孫兒)給祖父祖母請安。”
四個人同時行禮,一聲免禮,大家抬起頭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陸歸遠的身上。
那眼睛看愣了眾人。
緊接著抿嘴發笑的不在少數,遮掩一點的用秀帕掩嘴,不遮掩的明晃晃就問。
“這是怎麼回事兒?這眼睛何時傷到了?”趙氏驚呼一聲,眼中帶笑。
陸歸遠掃了她一眼,不鹹不淡道:“我娘不是和趙嬸子說的很清楚,我眼睛壞了麼?”
趙氏可不知道,陸家瞞得嚴嚴實實。她一聽這話不對勁兒,畢竟是自己保的媒,陸歸遠這麼一說,旁人以為趙氏知道卻隱瞞下來,故意坑自己侄女。她可不想背負這樣的罪名,連忙辯解道:“你娘可什麼都沒說,我怎麼可能坑害自己的侄女?”
陸歸遠神色頓時一冷,眼神幽深跟條毒蛇似的:“什麼意思,你看不上我?”
陸家是後起之秀,不如李家有底蘊,他父親陸老爺子在京中僥幸得了個四品官當,後被擼了下來,也不算什麼特彆厲害,但陸老爺子的老師是當朝丞相,丞相門徒三千不在意其中一個,但能搭上關係總歸是好的。
陸家在遠寧這地也算是不錯。
根基深厚如李家,權勢頗重如太守,後起之秀如陸家,這三家在這頗有名。
陸家的嫡出公子是出了名的桀驁不馴,向往白起殺神之流,能入贅是出乎大家意料的。此時此刻他一副隨時要翻臉不認人的樣子,活脫脫一條毒蛇要蹦起來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