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不知道陸夫子你傷的這麼嚴重。”沉默了許久,封覺憋出了這麼一句乾巴巴的辯解。
當下便有人笑出聲來了:“不知道陸夫子傷的重?封公子,你說笑了吧?書院裡的人,誰不知道陸夫子為了救櫻桃村的村民們受了重傷,在家休養了一個多月,直到今天才勉強能出門啊?你這一個多月是不在書院裡麵嗎?居然連這種人儘皆知的消息都沒有聽過。”
那是一個平時就跟封覺關係不好的人,他譏諷封覺的時候,還專門強調了一下,陸歸遠身上的傷,是為了就櫻桃村的村民們受的,這就讓封覺的處境更加艱難了。
封覺咬了咬牙,還沒有來得及再開口,就又有人質問他了:“封覺,陸夫子是個願意為了彆人,讓自己受傷的大善人,你在他傷勢未愈的時候,用公然貼挑戰信的方式逼他跟你比騎射,你到底想乾什麼?你是覺得陸夫子做好事的時候沒有死成,要再算計一把,硬奪了他的性命嗎?”
“哇,你們這麼一說,我突然覺得封覺跟那傳說中的櫻桃村村長一樣討厭了。”一個女秀才嗤笑了一聲,看了看正低頭把自己的衣服重新穿好的陸歸遠,又看了看坐在她不遠處的封覺,冷聲冷氣的說道,“嘖,我之前也是瞎了眼睛了,聽說童生班的天才李長樂跟陸夫子成婚了的時候,我竟然還覺得陸夫子配不上她,現在看來啊,人李長樂就該配咱們心地善良,為人正派的陸夫子。”
喲,以前他說他崇拜殺人白起的時候,不是他們罵他殘暴嗎?怎麼經曆了櫻桃村的事情之後,他在他們心中的形象偉岸了那麼多啊?
陸歸遠聽著下麵各種各樣的聲音,意欲不明的勾了勾嘴角,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後,抬頭看向封覺,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封公子,你真的很想跟我再比試一次?”
“這……”封覺沒想到陸歸遠會問他這個問題,下意識的露出了糾結的神情。
他不敢改口說他不想跟陸歸遠比騎射了,因為那樣會有人說他做賊心虛,說他就是想害死陸歸遠,隻是陰謀被人戳破了,才被迫放棄計劃,可……若他咬著牙,把挑戰的事情堅持到底了,他不就把他要害陸歸遠的事情坐實到底了嗎?用激將法活生生的逼死一個剛救了一整個村子的大英雄,這樣的事情,封覺是萬萬沒有勇氣去做的。
偏偏這個時候,陸歸遠還不肯放過他,見封覺遲疑了,他勾著嘴角嗬嗬的笑了兩聲,咄咄逼人的問道:“這什麼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封公子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難道連自己想做什麼都不知道嗎?”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想做什麼的,但他一開始向他發起挑戰,隻是想讓他難堪而已啊,他真的沒想弄死他,或者更準確的來說,他是沒打算在他善名最盛的時候弄死他。
“我是誠心想跟陸夫子討教騎射技巧的。”幾經思考後,封覺如此說道,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不過,若陸夫子你的身體……”
“不用顧慮我的身體。”陸歸遠一揮手,周身的氣勢陡然強勢了起來,“士可殺不可辱,封公子你既然都用這麼高調的方式刺激我,向我發出挑戰了,隻要我沒死,我都會接受你的挑戰的。你的挑戰信上說你兩個時辰後就要跟我比試是吧?好,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