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然山眸光散亂,已經開始急了起來,雙手抓住顧致遠的手,搖著頭解釋,“我不會和你分道揚鑣,我這輩子都隻要你,你彆胡想,我這樣做,也是為了我們好。”
“為了我們好?就算皇上如今登基,他都無法能和長樂坦誠布公。到時候就算你殺了他,登了基,我們和他們不會有任何區彆,隻會更差。”
顧致遠看著顧然山眸中溢出了淚,這才緩言,攬著他的肩膀進了懷,“我們如今已經是最好,什麼劉遠征,什麼謀反的事都彆再想了好嗎?我會奏請皇上將母妃移去皇陵,往後安生,好不好?”
宴會酒意正濃,顧致遠回來時,隻見長樂麵前不少人,推杯換盞了好幾許不見停,而皇上坐在正位獨自喝悶酒,一杯又一杯,還好長樂並沒有誤正事,每當皇上杯中少了酒,她都會再添。
幾杯下去,長樂已經頭腦暈暈,扶著額角連連擺手,但在座的不過皇親國戚就是一國國主,長樂實在是沒有推拒的資格。
將散之時,陸歸遠總算發話,各自回了自己的座位,歌舞升平曲聲四起,樂聲流淌在周圍,靜靜安撫著四下因酒而波動的情緒。
“像總管這樣才情具佳的女子,隻做個總管,豈非太委屈?”一話起,四下皆有了應和,仿若偏要鬨出個什麼事來才算安穩。
陸歸遠早就有封長樂做個九千歲的念頭,正好這下氣氛濃,本應該順勢應下,但想起長樂的突然露麵,陸歸遠還蘊著幾分火,又見她談笑之間從不留眼一分給他,心中更惱,遲疑了片刻還未說話,就被長樂先搶去了話頭。
“長樂身為女子該恪守本分才是,總管之職已是抬舉。”長樂站起身來,舉了杯酒敬諸位的讚賞,“再說長樂已經在京外尋了處好地方,待仲夏一過,便去過自己的好日子,不再過問朝堂之事。諸位的抬舉,長樂在此先謝過。”
仰頭一口飲儘杯中的酒,咽下心頭如火躥燒的委屈,長樂苦笑著坐回了位上,自始至終從沒有看去陸歸遠一眼。正如自她上宴會以來,就算遇見再多的言語攻擊,陸歸遠都沒有偏眸一瞬一樣。
今時不同往日,他再也不會是那個整日想將寵愛宣之於眾的那個人了。如今就連有無寵愛,都已未必。
一時之間,宴上靜得僅有曲聲流過,氣氛瞬間凝結如冰,看熱鬨的人此時也不敢多言一句。偷摸摸瞧著坐在正位的那位主子總算動了怒容,私下裡什麼情緒的都有。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陸歸遠目光緩緩移向長樂,像是用刀劃在心尖上一樣,長樂早就提過要走,但他沒想到她竟然在這種場合上提出來!她是想借著這機會,逼著他不得不答應嗎!
見此,顧致遠忙舉了杯茶上前來,步態也裝出幾分醉意來,彎了彎腰,“總管不勝酒力說了違心的話,屬下這就送她回去。”
說話間,顧致遠已經拽過長樂的手腕,朝著皇上與諸位行了禮後,就拽著她下了場。一路縱馬直接送她回了屋子才緩了口氣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