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管這可萬萬行不得啊!皇上有吩咐,讓奴才們緊看著您,說您身子還未好全,不能四處行走啊!”李公公急得出了汗,一怕總管傷了身子,二怕總管這一趟衝過去,失了分寸。
前幾日總管連皇上都敢傷,誰知現在喜怒無常的她,還能做出什麼事來?在這中宮再怎麼鬨,皇上寵著任著,誰也不敢怪罪一句。可若鬨去了玉華宮,秋家勢必不饒啊!
“李公公不必擔心,這點分寸我還是知道的,躲躲藏藏全在皇上之下,實在不妥,倒不如大大方方露麵,免得旁人還要加我一則失職的罪名。”
長樂拍了拍李公公的肩膀,“放心,毒瘤不清理徹底了,終究是個隱患,必須得擠出血來才能以防後患無窮。”
不待李公公再多反應,長樂就已經奪步出了門,不是妃嬪,連歩輦都沒有,偌大的皇宮隻能靠步行,玉華宮離中宮並不遠,長樂也不急著去。
深深呼吸平定自己微微加速的心跳,長樂望著天空,鷹擊長空萬裡無雲,耀眼的光芒不能直視,她是時候該重新振作起來了,那個任人宰割的女子,該消失了。
生活曾教過她這個道理,當年她為保陸歸遠而深受各種迫害之時,就有人曾說過,想要在這個地方站穩腳跟,就得把身子立得直些,再直些,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彎折了自己的腰。
這個道理在經曆了一趟鬼門關後才想明白,長樂搖頭一笑,顛著手裡的拂塵一甩,屏退玉華宮門外的人,徑直進去尋了陸歸遠。
這拂塵是她方才命人找來的,以前長樂不愛拿著這玩意,總覺得抱在懷裡太礙事,但現在顛在手裡也還算自在,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煩。
“皇上,小的來遲了。”長樂懷裡抱著拂塵,雙手高舉與頭齊平拜了一拜,起身後,又是拂塵一甩屏退了左右,看陸歸遠,“禦醫還沒傳消息出來?”
拂塵在手裡掂了掂似乎上了癮,陸歸遠看去一眼,眸中驚喜還未散去,見眾人散去後,忙起身扶著她的手,“長樂,你怎麼來了?身子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沒有。”見陸歸遠瞧著這拂塵,長樂也看了一眼解釋道,“我瞧著好玩兒就尋來玩玩兒,也算有個總管的樣子不是?皇後病情如何了?”
“禦醫方才傳了消息出來,還是體虛氣弱那些話,我就過來看看,也算儘一儘這皇上的職責。子衿,你沒生氣吧?”陸歸遠完全沒想到長樂會過來,抓著她不肯放,又擔心被旁人瞧了去,想起昨日左相的事,心中還有膈應。
長樂退了一步收回自己的手,“這有什麼好生氣的,我現在身子好了,你想去哪兒我都能陪著,就算夜夜宿在玉華宮,我也不生氣。”
說著,有人來傳禦醫出來了。
床榻之上,秋玉環的模樣奄奄一息,似乎渾身的力氣都用在了眼皮上,緊閉得很,長樂站在耳房珠簾後,偏眸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