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月亮已經高高掛起,偌大的房中僅長樂與阿元兩人,阿元正沐浴在浴桶裡,長樂坐在旁邊看著滿屋子的擺設。
安家裡裡外外也都披紅裝飾了起來,阿元的屋內放了不少金銀珠寶,顯然安木對此也用了不少心。
心心念念著想要好好聊一聊,結果見著麵了卻不知該聊什麼,太久沒有這樣坐下來好好談一談,上一回還是得在幾年前的時候,如今反倒彼此拘束了起來,除了表麵的問候,再也不知該如何。
長樂先開了口,提起了私心話,“前一陣子聽安木說你答應陽副手,哦不,安文了,我還沒敢相信,沒想到這轉眼的功夫,就要大婚了。一直都沒來看你,眼下也能放心了。”
“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快,做夢一樣,感覺這麼多年竟然就這麼過來了。當初總以為自己沒多少時間活頭了。”阿元笑了笑,眸色暗了暗。
她沉浸在回憶裡足足這麼多年,每每午夜夢回之時,七子慘死的景象都嚇得滿身汗,她不敢走出來也不願走出來,內心巨大的自責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如果不是安文,她也許早已經死在某個不知名的早上,或是被人一刀抹了脖子趕儘殺絕,阿元沒想到自己還有這樣的一日,一想到明日就要身著紅妝出嫁,如夢似幻。
長樂知道她這麼多年來,之所以與安文愛情長跑到現在,就是因為心裡頭放不下七子,當年的事給她的衝擊太大,誰也不能感同身受她當時是如何眼睜睜地看著七子暴斃在自己麵前。
但明日就是大婚,長樂來此說不上開解,隻是想讓阿元明白,沒人埋怨過他們當年的選擇,七子在天有靈,看見她還能好好地活著,便是他最大的滿足。
“安文應該同你說過吧?這麼多年他為你做了多少事?當時陽副手,哦不,安文執意要派人護你左右時,長樂多數人都不讚同,就連安木也沒支持,當時長樂正逢新建情報樓之時,這種報仇殺人的活沒人想接,何況對方還是左相嫡女,李長亭的人。”
“左右平衡下來,非議的聲音可不小,但安文還是力排眾議執意如此。當時他與你沒見過幾麵,我也震驚他竟然會這樣做,如今看來,是命中注定了。”
長樂目光放得極遠,似乎想起了什麼以往的事。前世,長樂從沒信過命,但這輩子,她能來到這個世界就是最大的命運,有時候長樂也不得不信。
“那日我在長樂藏書閣幫忙打掃時,看見了記錄塵事的任務,其中寫了不少有關當年我的任務,結尾交任務的人名,都是陽副手。那些事他從來沒同我說過,若非那日我瞧見了,還真不知道他會什麼時候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