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黎妃的話,寧妃也明白了緣由。
方才還以為是自己來了葵水,現在已經沒了感覺,應是為了製造落紅景象,黎妃指著自己與長樂有染不軌,定是有旁的證據,長樂被自己連累至此,自己卻無能為力再去相助。
禁軍紛紛進了屋子搜查物件,就連寧妃的貼身之物也沒放過,寧妃急得想要抓著長樂告訴她,讓她快去找皇上,但身子傾了出去卻無力懸在空中,直直地摔在地上。
聽見動靜,長樂忙轉身抱住寧妃,掀起被子,餘光掃了眼床上一方殷紅,隨即將被子掖實在寧妃身側,“身上這麼涼,冷不冷?我去給你倒杯茶來?”
“長樂你快走,這是非之地你不要再逗留,快去找皇上,我會在皇上麵前證明你的清白。”寧妃抓著長樂的衣袖,撐著身子想要推她離開。
可長樂卻握住了她的手腕,彎腰坐在了床沿,雙手圈住寧妃的身子將她抱在了自己的懷裡,眸光低垂著望著寧妃的手。
她曾見過這雙手繡過香囊栩栩如生,蔥白指尖輕巧地捏起棋子落下,舞蹈時的膚如凝脂般細嫩如畫,這雙手曾在她下跪時扶起過她,曾拍過她的肩膀安撫她,更曾無數次緊緊抓著她,用足了力氣像是最後一根稻草。
“走哪兒去?去把你送我的東西都銷毀,把你我之間的過往都儘數抹去,去證明給那些無關緊要的人看,看看我們之間的關係有多淡薄多疏遠嗎?會不會太狠心了?”
一滴眼淚猝不及防地落下,長樂怔了怔,隨即笑了笑,“我寧願被人懷疑有磨鏡之好,也不要擺脫你。”
張了張嘴,長樂深深吸了一口氣,眨著眼睛將想眼淚儘量逼回去,可是一低頭,淚水還是成了兩行,聲音喑啞低弱,顫抖著像是不敢言說,“寧妃,我該怎麼救你?”
該怎麼辦才能回到昨天,該怎麼辦才能回到從前。
窗紙再也擋不住升起的曦光,屋內漸漸亮了起來,長樂低眸盯著寧妃,目光仔細地描摹過她曾經的神情。
聞言,寧妃極儘了全力笑著,重重呼出的氣息噴薄在長樂的肩窩,像是要吐儘胸腔內所有的空氣,良久才換上一口氣,“我也不想......”
話沒說完,寧妃就咬住了唇,目光倏地空洞無神,一口氣壓在嗓子裡窒息般。長樂搖著頭念叨著,“不要,寧妃,看著我,不要,彆走,寧妃,寧妃!”
“長樂,你真的很好,彆再委屈了自己。”
衣角被鬆開,寧妃歪下了頭,嘴角被強扯出一抹笑來,就算走了還要安慰著長樂,自己很好,不要擔心,很滿足。
滿足嗎?
她也不想。
她也不想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