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長樂出了中宮,顧致遠才繼續道,“雖說禦醫並未查出,但黎妃一口咬定女子之間與男女不同,無明顯痕跡也是正常。”
“竟能說出這種話來,恬不知恥。”陸歸遠道,“寧妃究竟因何暴斃而亡?”
“誤食了過量的火參導致性情暴躁,禦醫說並未查出有中毒跡象,也隻能診斷是寧妃性子壓不住火氣,內火過旺淤積過多,就是說,被自己活活氣死了。”顧致遠歎息。
陸歸遠冷笑一聲,“黎妃打算如何斷?”
“黎妃說是寧妃誤食了火參,且與總管歡好之時,性情過於興奮才使火參滲透血脈,壓製了心臟的跳動導致心臟窒息。黎妃打算將寧妃闔族貶為庶民,總管賜五馬分屍之死。判紙已經寫好,就差送來禦書房,屬下以複審糾察之名,拖延了會。”
這樣的說法,確實比禦醫給的什麼活活氣死的說法要可信的多,但陸歸遠自然不信,轉而問顧致遠,“依你之見,寧妃是因何而亡?”
顧致遠此時並沒有什麼頭緒,隻模糊道,“屬下正在查寧妃這段時日的膳食,將寧妃宮裡的下人們都收押在牢打算嚴審,至於總管,屬下始終覺得總管是心念皇上而不得,才與寧妃親近,總管與寧妃雖交好,但也隻是因著她們心中都牽掛著皇上。”
“皇後近日如何?”皇上轉頭問去一旁的李公公。
李公公忙上前搭話,“還是老樣子閉門不出,玉華宮裡的人該遣散的都已經遣散,除卻皇上派去的守衛外,就隻剩下三個伺候的人。”
“先前朕讓她抄的《女規》抄的如何了?怎麼還不見將抄本送來?”陸歸遠顯然在懷疑皇後,之前皇後以謀害後宮妃嬪之罪,陸歸遠禁足並罰她將《女規》抄十遍,今日提了此事,不過是想告誡秋玉環,自己已經在懷疑她,並探探她的態度。
“老奴今日就去問一問。”李公公回道。
顧致遠問,“不如屬下去問一問?”
陸歸遠點頭,抬腳邁去了禦書房。
路至一半,長樂先去了趟牢房,原本同內務府總管交代的有關蘭心的事,進了牢房蘭心果然還在裡麵,內務府總管答應過她,待她回來再做查審。
袖中的刀還在,長樂指尖碰了碰將手從袖中伸了出來,打開了鐵鏈開了門,蘭心衣衫還完整,似乎並沒有受過罪,臉上染著泥土,想來這兩日應是睡在地上。
聽見動靜,蘭心突然醒了過來,下意識喊了聲黎妃,見來者是總管,立馬清醒了過來,她記得黎妃特意囑咐過,一旦這個總管去了寧妃宮裡,就什麼也不要做,最好不要露麵,待她離開了再去寧妃身邊伺候。
若非那次故意讓她將棋盤送去,蘭心還從未這麼近地瞧過這位總管,開朝以來頭一位女總管,何等的姿態她從旁人嘴裡聽過無數遍,也曾無數次遠遠地見過,但都絕無今日這一幕錐心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