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後,大夫能否查出因果?”秋玉環素來謹慎,懸著手並未將藥瓶收起。
胡嵐點頭,“能查出,但皇後隻需及時將這藥瓶丟進湖裡去即可,就算到時這藥瓶被打撈了上來,誰也不知是誰曾用過。無人會得知黎妃曾來過這裡,便更不會知皇後曾得到過這藥瓶。”
將藥瓶遞給胡嵐,秋玉環深深地看了眼她“待會出了去,你尋著那賤人,便用帕子將此藥膏塗在她身上,到時你便可離開了,我自會派人替你周全。”
“事到如今你還在懷疑我?”胡嵐瞪圓了眼睛,氣得腮幫鼓起卻又不敢發泄,乾乾瞪了會牆又側過身來,將玉瓶收好後才悶悶道,“我若得了手,便在方才船角處畫上一道‘十’字印記告訴你,行了吧?”
艙中,陸歸遠坐在正位,手臂倚著扶手側過身看著河麵,河麵雖寬廣,但周圍四隻大船的包圍之下,也顯得稍微狹窄,且又漂了許多花燈,河麵擁擠了起來。
長樂坐在陸歸遠一側的小桌上,時不時看眼陸歸遠,隨後又看向青蔥的山,兩岸山連綿,遠近都有,更遠處的仿佛生在雲端,將近晌午,天氣漸漸惹了起來。
剛要起身去趟茅房,陸歸遠就看了過來,“怎麼了?”
“如廁。”長樂低聲道,卻見陸歸遠也跟著一同起身,聽他神態自然道,“正好朕也出去轉轉。”
從茅房出來時,還沒上樓,長樂就被一人端著的一盆水打翻一身,幾乎是潑了自己一臉,小宮女自己也跌坐在地上,鬢角都散落下來,顯然方才跑得不慢。
小宮女連連彎腰道歉,支支吾吾咬著牙聽不清,長樂抖了抖身上的水,剛要抬手放她離開,卻再她即將跑走之際,長樂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這是什麼水?這麼黏?”
滑滑的在身上,衣衫上的布料也滑唧唧的,不知是摻了什麼東西。非常時刻長樂比誰都細心,偏眸看向小宮女時更多了層審訊的意味,小宮女也不知是嚇得不會說話了還是怎麼的,低著頭弓著腰哆哆嗦嗦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跟著誰伺候的?”長樂再次問道。此行既然能來的小宮女,都是十分得主子信任的人,哪家主子的侍女這麼不靈巧?問句話都被嚇成這樣?
長樂還要再細看,見陸歸遠竟然下了樓來,正站在樓梯口處朝這裡望了來。長樂行禮剛要再去問話,就見小宮女已經匆匆行過禮跑開了。
頭發零散著遮蓋了眉眼,長樂方才並沒有看清模樣,但印象中也沒見過那位主子的侍女是這幅性子,既然是宮女的打扮,那就應該是宮裡的主子,她該有印象才對。
“誰弄的?”見長樂一身濕透,陸歸遠倏地臉色鐵青,一想到溺水的事就連發梢都要支立著不安,怎麼一會不見,就落水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