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踹開反彈在牆上轟然作響,長樂如鬼煞般站在門口,眸中冷淡無情,輕蔑又厭煩地掃視了屋內一圈。
從之前在門外聽見長樂怒斥秋玉環,到現在看著長樂一連數次屈起的膝彎,顧致遠近乎瞠目結舌隻剩發呆,震驚了片刻隨即跟著進了進去。
從未見過這樣暴怒的長樂,先前寧妃的死帶給長樂更多的隻是悲傷,淹沒了天地般的蒼涼,而此刻暴怒的她,更容易讓人心疼她本心的痛。
“聽聞玉華宮出了事,小的奉命前來詢問一番,敢問秋大人與皇後娘娘怎麼了?”長樂又是一派泰然的冷漠,目光在二人身上分彆落下一點,隨後看著自己的手腕,轉了轉。
“奉命?奉誰的命?長樂,你就滿嘴的謊話!騙的一幫蠢人為你所用!”秋玉環已經崩潰,滿腔的怒火無所適從。
長樂眉梢輕輕顫了顫,“皇後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小的奉命自然是奉皇上的命,皇後娘娘難不成有異議?”
“皇上明明就已經......”
“放肆!”秋遠道一聲斥責總算止住了秋玉環大逆不道的話。雖然方才與自家女兒爭吵過多,但現在麵對外人,秋遠道不願失了儀態,冷笑一聲麵向長樂,“此處無事,總管既然來瞧過了,便回去複命吧。”
長樂看了眼秋遠道,沒再多說便離開了玉華宮。她還記得當初秋家被整,秋太傅被革職時,秋玉環提著裙簾跪在禦書房的聲聲懇求。
她質問陸歸遠為什麼要如此對待秋家,她聲道父親在朝為官從未有過任何不忠之心,當時她為秋遠道說了很多的話,出乎長樂意料。
後來大理寺出了假孕草的結果,陸歸遠一道聖旨將秋玉環禁了足,再後來的事長樂不甚清楚,但那日在門口偶然聽得的話,給她印象極深。
而這次秋玉環因心狠手辣陷害大總管一事,陸歸遠廢後的聖旨已經擬好,若非秋遠道在屋外跪守一日一夜,也許早已經發下。這事從顧致遠嘴裡聽來時,長樂也覺得不可思議。
這樣的父女,該怎麼坦誠才能關係和睦?
再次回到中宮時,李大夫正好出了屋子,長樂忙迎上前去,安木則虛扶著長樂道,“不若先去偏殿坐下再議?”
長樂還沒開口答應,李大夫卻抬手壓了壓,“老夫想與長樂姑娘先商議一件事,還望各位稍等等。”
聽見自己的名字,長樂愣了愣,從見到李大夫出門的那一刻,所有的反應都好像慢了不止一拍,大腦幾近空白,回響著周圍響起的聲音幾遍後才往腦子裡細細鑽進去。
安木蹙眉,“為何?”
“皇上的病老夫不知該說到什麼程度,自然要過問一遍皇上的親近之人。”李大夫年近三十,說話還如年輕時隨意,但眼神似乎不是太好,說話前眯了眯眼才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