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經曆過千瘡百孔的痛,又怎會換來刀槍不入的忍?
但若有一人能護她周全,她都斷不會如此選擇。這個惡人他來做,隻要能換她無恙,惡人也好,被全世界唾棄又如何,他隻有這一個人能護著了。
或許自己早就該聽李長亭的話,早點帶長樂離開,這種是非之地隻會越陷越深。自己當初為何會優柔寡斷?這一點也不像曾經的二當家。
腳下已經掠過無數,身後顧致遠窮追不舍,突然麵前陡然出現一排人躍上了房梁,立在自己的麵前,而自己的右手正被長樂兩隻手抱著懷裡握在掌心。
中宮邊緣,再一步就躍出了中宮,而眼前人等衣衫不等,並非禁軍,男女皆有,或宮女裝或書生裝,就像是從大街上抓來的一把湊數人。
但僅一瞬間安木便想到了,李長亭。
這麼多年他對李長亭還算了解,李長亭在皇宮之中耳目眾多,中宮之內自然也不例外,如今許是李長亭早有囑咐,一旦發現自己挾人離宮便立馬堵截,這才會是現在場麵。
抽了抽手不得,安木開口,“長樂,鬆手。”
“我都想好了,你這樣救我同殺了我沒有區彆。”長樂並不鬆手,這還是她頭一回與安木這樣親密的動作。
方才被安木握在手裡時,粗糲的繭子磨得她生疼時,她才發現,安木待她素來畢恭畢敬,從未有過這般逾矩的動作。
冷漠的人往往內心渴望著親近,她卻從來沒想著主動關心過安木。印象中安木總是一派自得模樣,好像周圍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但怎麼可能,誰都會活得艱難,隻是她不曾細問過。
現在關心還來不來得及,現在給予些自己僅能的幫助,還行不行?
安木眼下並沒有想那麼多時候,而對方也並沒有再多的動作,隻是站著攔著,似乎並不準備動手。可安木不待,他沒時間去等待,剛托著長樂將她放下,李長亭便來了。
“這是何為?”李長亭扇著扇子,翻身上梁的動作利索乾脆,就連朝安木邁步時都沒有猶豫。
安木反倒退了一步,將長樂一手護在身後,怒目而視來者,“李長亭,你不要攔我。裹挾長樂私逃出宮,這主意你可不止提過一次,今日卻要反悔?”
“今時不同往日,你可還曾記得同與我說過什麼?”李長亭偏眸,目光落在了安木與長樂交握的手上,隨即狹長一笑。
月光之下,迎著光的李長亭一舉一動清晰可見,安木仿若被針刺了一般,隨即甩開了長樂的手,強忍之下才沒跳起來離長樂遠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