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無數個夢境沒什麼不同,隻是更加沉重又催人疲乏,醒來時陸歸遠腦中幾乎是一片空白,四肢僵硬的好像許久都沒有動過,腦海裡在如常算計著今早要不要早朝。
睜開眼的那一刻,一副場景自腦海中滑過,鈍痛重擊在心房。
陸歸遠還沒來得及抓住,下意識撐手扶著床邊的櫃角,卻不慎打落一隻茶盞。
四周都活躍了起來,屋外湧進了人,左右聲聲喚著些什麼,顧致遠沒多久也來了,腰上的佩劍一如既往泛著銀光。
“長樂呢?”意識並不是太清楚,好像隻是睡了個冗長的夢,陸歸遠並沒有發現異常,扶著顧致遠的手起身,依著李公公在旁伺候著穿衣。
左右瞧了一眼沒見著長樂,陸歸遠眉間微蹙,難不成自己又和長樂吵架了?之前總是有這樣的錯覺,每每早起時都會想起長樂,但隨即才會發現原來自己與長樂鬨了不愉快。
本以為這回也是如此,但很可惜,今日似乎反應有點慢,半天也沒想起來自己是否與長樂起了矛盾,話問出卻沒聽見回應,陸歸遠抬起頭來,這才發現顧致遠近乎蒼白的麵容。
氣氛明顯僵硬了下來,陸歸遠後知後覺,盯著顧致遠再次問道,“長樂呢?”
這回意識倒是清楚些了,陸歸遠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先前的事,了然地點了點頭,“她還在私府裡不願回來?”
下意識摸了摸大腿處的傷,並沒有感受到疼痛,陸歸遠又攬過衣袖走了幾步,轉頭再次看向顧致遠剛要問起緣由,卻見他鬢角的筋都爆了出來,不知在極力忍耐些什麼。
“怎麼回事?”陸歸遠正色,麵朝著顧致遠揮揮手,屏退了周圍其他人。
顧致遠上前一步屈膝半跪在地,“回稟皇上,總管七日前留下一封罷職信便離了宮。羅總管臨走前說想歸隱田園,再也不涉京城舊事。”
歸隱田園,再也不涉京城舊事.......好一個京城舊事,他對於她來說,隻是京城舊事嗎?真狠心,好狠的心啊!
“為什麼?影衛無一人攔她?懷親王,朕先前下的旨你都全然不顧了嗎?抗旨不遵是何下場你可知道?”陸歸遠繃緊了脊背,盯著顧致遠恨不得戳出個洞來。
顧致遠頭低得更深,想起長樂之前的交代,“若皇上怪罪,便道是安木帶我走了。你日後在皇宮的日子還很長,我不希望皇上對你心懷芥蒂。”
那日長樂離開時是昏迷的,是他眼看著安木將長樂包裹好抱上了馬車,他沒有動一步甚至一句話也沒有阻攔,影衛更是被他儘數撤下。此時卻為了自保,而要說出那樣的話,顧致遠顯然頓了頓。
良久,頂著皇上的眸光,顧致遠到底還是艱難地開了口,“是屬下罪該萬死,屬下不敵先生,錯手失了總管。”
聞言,陸歸遠怒不可遏,抬起一腳踹在顧致遠的肩膀上,自己卻踉蹌了大半步,指著他怒斥道,“下令,搜查所有城池,務必要將長樂給朕找出來!”
“皇上,總管讓屬下帶一句話。”顧致遠緊了緊喉嚨,提起長樂,皇上總是愣神不言,顧致遠趁此道,“當年皇上允諾過,若她有日離了京城一步,皇上便絕不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