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廂想著，太後猶疑許久才磨磨蹭蹭道，“皇上近日身體可還康健？”
意料之中的問話，顧致遠歎了口氣拿著腹稿，說著與同其他人並無差彆的場麵話，“太後放心，皇上一切安好，眼下不過是染了疾臥病在床罷了，想來不過多日就會恢複如常，還望太後放寬心。”
這樣的話太後從彆人嘴裡也聽說過，見怪不怪，可心中卻更偏信了幾分謀逆的事。惴惴不安之際，想起宗室曾屢次三番隱責她從無規戒皇上左右，心下有了決意，麵上也顯出了幾分肅穆來。
“自皇上登基以來，哀家自知身微言輕，從未踏足過中宮半步，今日前來也實屬無奈，懷親王若是方便，便讓哀家去見一見皇上吧。”
若是太後相勸，皇上是否會聽上幾句？心裡如此想著，顧致遠嘴上依舊婉辭道，“兒臣不敢，不是兒臣有意阻攔，而是皇上眼下確實不便見人，太後應是知道皇上性子的，皇上不會無緣無故罷朝至今。”
是，她確實知道，皇上從來不是不學無術貪歡享樂之人，除非是遇上了那女子。念此，太後偏眸朝外看了看，“那位大總管不知正在何處？”
記得那女子名喚長樂，當年滿天繁星之夜，那女子親手刻畫的一頁頁幕布畫她還記得清楚。那女子待皇上的心她深信不疑，那樣聰明伶俐的人，沒準見見那女子能有個說法。
可話剛問出口，卻見懷親王怔在了原地久久沒能反應，沉痛的神情看得太後愣了愣。
“不知太後可曾聽聞過皇上與總管之間的事？”顧致遠試探地問了一句。
太後眉頭蹙起，想起曾聽聞過的那些話，她自然知道皇上待長樂是真情，但身為一國之主深情侍女像什麼話？他不該將此鬨的人儘皆知吧？
見太後這般反應，顧致遠大致明了她已知情，但又覺方才自己失言，複又正經道，“總管前幾日引咎辭職，如今已經不在京城，至於具體在何處，兒臣也不知情。”
“罷官？她竟然舍得罷官？”太後難以壓住的震驚，片刻後才斂神，又猛然想起些什麼，突然明白了過來愈加震驚道，“因那女子罷官，皇上便…便這般荒廢無度？”
每每撞上這女子的事，皇上就沒有絲毫分寸！當初大鬨秋府頂撞先皇是如此，如今竟然又是如此！
太後怒不可遏，站起身來捂著胸口深深平複著呼吸，語氣無不怒火，“那女子為何突然罷官？”
“太後息怒！”顧致遠俯首作揖，“兒臣明白宗室多般施壓，但秀女一事還望太後能阻攔再三，皇上眼下當真不能再有餘力行此事。”
“皇上究竟是怎麼了？為了那女子，他，竟，然，罷，朝，至，今！他是當這天下皆為玩笑嗎！”
一掌拍在桌上，一聲巨響沉聲，太後攥著手漸漸冷靜下來。心想著自己著實不該說這類批駁的話，淡淡看了眼懷親王並未改色的臉，太後靜下心來。還好懷親王並未將自己方才的話放在心裡，也許懷親王並非如傳言所道懷有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