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蕭，月光下，白塵冰冷的眸子裡滿是淒涼和黯淡。
從未見過這樣落寞的白塵，落寞到讓人心疼。南九心抿了抿唇，想要開口，但又想到現在他們二人身份尷尬，南九心狠了狠心，轉身欲走。
可恰在此時，南九心不小心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白塵拿著蕭的手僵了僵，他呆了片刻，緩緩轉過身來。
南九心見自己被發現了，隻好硬著頭皮轉身，看著他臉色略微尷尬，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是你啊，真巧。”
雖然她昏迷前沒什麼意識，但看到白塵坐在她庭院處，大抵還是能猜到，救她的人就是白塵的。其實仔細想來，白塵對她倒沒什麼不好，至少不會動手動腳，是個君子。
但自己心裡還在介意他的冒犯。
白塵淡淡嗯了一聲，“傷勢可好完全了?”
“好多了。”
氣氛陷入沉默中。
南九心忍不住這尷尬的氣氛，她乾笑兩聲。
“我困了，回屋困覺去。”
她轉身離開，身後的人忽然叫住她。
“雪妍。”那人的聲音低沉落寞，如同雪夜裡徹骨的寒。南九心站住腳，雖然知道自己不是雪妍，但看到白塵失魂落魄的模樣，心口像是被人撕開一個口子，揪心的痛。
“桃花寺，三更鼓，教我吹蕭。”
一句話，如同被雷擊中，南九心僵在原地，內心深處的酸澀蔓延開來。
“喂，你怎麼被困在這裡啊？方丈還不許我把你從這房間裡放出來，你是怪物嗎？”
“不用你管！走開！”
“切，你以為我想管你啊？我這幾天跟爹娘在這裡禮佛，日日聽到你的蕭聲，難聽死了。”
“……”
“要不要我教你?本姑娘吹的蕭，可好聽了！嗯……就今夜三更吧！太早太晚都不行，被爹娘和方丈爺爺看到我接近你，他們要罵我了！”
“噥，餓了吧？這是我們青城城西的蔥油餅，可好吃了!”
“……不需要。我不需要你們這些人假惺惺的同情。”
“你這人怎麼好賴不分啊？”
……
腦海中陌生的記憶爭先恐後地鑽進來，刺痛感讓她無法思考，她眸子沉沉若水，拳頭緊攥。
“夠了。”
南九心抬起頭，眼裡漠然。
“我不是什麼雪妍，從始至終，都不是。白塵，你若執著於過去，大可把那雪妍姑娘尋到，不必對著我日日喚我雪妍。”
南九心不知是怎麼離開庭院的，隻知道到了房間內時，在床上躺下，一行清淚劃落，她很快清醒了過來，眼中怔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