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一望無際的竹林內,隱著一座竹屋。
“喝下。”
月如端著一盅藥,朝顧言唇邊湊去,神色不容置疑。
顧言抬眸看見她清冷的臉色,眼神生疏,他苦笑一聲,心裡酸澀蔓延開來。鼻尖聞到那苦澀到令人作嘔的氣息,皺眉扭開頭。
“不喝是吧?”月如勾唇,冷笑之意蔓延,“不喝可彆浪費我的好藥材!這殺不我能扒第一次,也能扒第二次……”話語間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的胸膛,目光一直往下。
顧言臉色一黑,她還是個女子嗎?
還未等月如說完,顧言伸出手,接過了藥盅,一飲而儘。
月如看著他,滿意地笑了笑,拿走空藥盅便要離開此地。
突然顧言扯住她的衣裙,月如步子一頓,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扯住衣裙的手。
顧言也感到了不妥,手縮了回來,卻還是沉默片刻,“為什麼……為什麼還要救我。”
聽罷,月如神色恍惚了一瞬,想起了那年,他一襲白衣勝雪猝不及防地進入竹林,冰冷的雙眸,如視萬物於無物,她傻傻地把他當做仙人,顧言二字烙印在心間,也曾施以筆墨,把他的仙姿刻畫在泛黃的宣紙上。
後來,他們結為夫妻,也曾度過一段風花雪月的情愛時光。
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了?
月如回過神,挑眉,“這重要麼?莫非你還有什麼特彆的治病的規矩?”
“並無。”顧言淡漠的眸光移開,下一句話讓她氣得吐血。
“但是你的醫術太差勁了。”
“你既覺得我醫術差,那便找醫術精湛的便是了。在下的醫術不入流,怕是會汙了你的眼。”月如原本心中的恍然也煙消雲散,臉色青黑,邁步離開了此地。
顧言看著她氣憤離去的身影,他的唇邊勾起一個連他自己也未察覺的弧度。
這時,一個青衣男子從上麵落下來。
他看著顧言身上的血跡,神色寫滿擔憂,“怎的受了那麼重的傷?”
“在這個地方,有那個人設置的禁製,實力受到壓製。”顧言神色淡淡,簡短地答道。
青衣男子臉色微變,“你又去那裡了?”
顧言閉著雙眸不言語,青衣男子頓時心火上冒,低聲吼道:“陌,你不要命了?現在不到時機,況且你的身體……”
江雨塵眼眸微蹙,隱憂難掩。
見顧言仍然不為所動,他心中鬱結頓生,忽然問道:“剛剛那個女的,是誰?”
顧言眼眸驀然睜開,仍淡漠道:“不相乾的人罷了。”
他眯眸,“你不覺得,她很像那個人嗎?”
“雨塵。”他冷冷打斷江雨塵的話,神色淡然,“我自有分寸。”
江雨塵默了默,離開了此地。
四周恢複一片寂靜,而顧言,半躺在床上,眸華逐漸寒涼若水。
晌午時分。
炙熱的驕陽透過樹縫鑽了進來,便是在屋裡的月如也感到些許炎熱。
她端著藥盅,想到之前的事,臉色黑了黑,但想了想,既然自己接手這件事,便要做到底。
推開門,她清清冷冷的聲音不大不小,“喝藥了。”
抬眸,卻發現房內空無一人。
月如頓時心火上冒,叮囑過多少次了躺在床上彆亂動,他倒好,人都跑了。
她緊緊地捏著手中的藥盅,似乎要把它捏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