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潮水般覆蓋了整個平川。
天香樓內,歌聲樂聲伴隨著男人們的歡聲笑語,和女人們嬌嗔的聲音沒入黑暗之中。
暈黃的燈火像是將黑夜撕開了個口子。
接引南九心和劉玄朗的,是個小廝,這小廝瞧著十五六歲的模樣,身形瘦小,佝僂著背,手上布滿了老繭。
他滿臉堆著笑:“二位公子要找什麼樣兒的姑娘?我們店裡什麼樣的姑娘都有。”
劉玄朗從未進過這種地方,餘光瞥見大廳裡一女子正滿臉嬌笑著騎在一衣冠楚楚的男人身上,他耳根紅了一片。
南九心正歪著頭思索,就見劉玄朗拉著她的衣袖,附耳到她耳畔小聲道:“九心,我們還是不進去了吧?既然已經親眼看到那暗樁進了天香樓,回頭找人查封了天香樓就是。”
“這不是不確定樓裡都是壞人嗎?”南九心偏過頭,一本正經的看著劉玄朗已經被羞恥徹底淹沒了的臉。
“若那背後之人隻是借住此地,天香樓裡的其他人都是無辜的,我們平川王府豈不是仗勢欺人?”
“若這天香樓是無辜的,人家做生意做得好好兒的,卻被突然查封了,那這天香樓的老板得多難受。”
瞥見南九心眼底閃過的一絲戲謔,劉玄朗抿著唇。
她就是故意想看他羞怯。
這檔口,一女子迎了過來。
她穿著一身淡粉的長裙,香肩半露,發髻高高挽起,露出白皙的脖頸,鬢間留下一律碎發擋在臉側,大紅色的胭脂襯得她一張滿是異域風情的精致的臉風情萬種。
那雙漂亮的鳳眼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兩個青年人,很快便湊到劉玄朗的身邊。
“喲,這麼俊俏的公子也來逛青樓,我還是頭一次見。”
瞧見這女子,小廝的臉色白了白,“宗……宗姑娘,這二位才剛來,還沒選姑娘呢。”
“那就不必選了。”
她身形軟軟地往劉玄朗身上一靠,一雙眼微微眯起,“今日就由我親自伺候二位公子好了。”
“你去將二樓的包間騰一個出來。”
說著,她又昂頭看向身邊的劉軒朗,下巴往他肩上一搭,另一隻手把玩著劉玄朗鬢角的碎發。
“公子,您瞧,我這樣安排可行?”
如蘭的吐息輕輕噴灑在劉玄朗的耳畔,女子身上淡淡的脂粉味鑽進鼻腔,劉玄朗的臉紅得幾乎滴血。
他一把推開女人的身形,隨即快速躲到南九心的另一側,企圖用南九心將他和這女子隔開:“姑娘,男女授受不親。”
那女子掩麵淺淺笑著,“本姑娘還是頭一次見有人在青樓裡說‘男女授受不親’這樣的話。”
“公子,該不會還是個雛兒吧?”
眼瞧著劉玄朗的臉色黑了下來,南九心也好笑似的小聲湊到劉玄朗麵前,“玄朗哥哥,她說準了嗎?”
本來就在氣頭上,此刻眼瞧著南九心還要嘲笑自己,劉玄朗氣得狠狠掐著南九心的臉。“你這死丫頭,就是故意想看我笑話,我怎麼可能和彆的女人……”
南九心推開他的手,一邊腹誹一邊揉著自己被他掐得生疼的臉,“這位姑娘,怎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