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檔口,卻見那中年男人去而複返,臉色一片蒼白道:“姑娘……不,這位神醫,師傅說請您過去一趟,他也……”
南九心眨了眨眼,將自己眸中的淚憋了回去,利落的站起身。
“走吧,我隨你去看看。”
見南九心跟著中年人走出去,劉玄朗也立即跟上,一張俊臉上憂心忡忡的。
直至到了那診室,診室門口守著的白臉男人正滿臉意外的看著南九心——身後的劉玄朗。
“世子?”
方才也隻是遠遠的看了一眼,誰也沒有看清誰,此時劉玄朗也看清了這男人的臉,眸中閃過一瞬意外之色。
“裴總管?那裡麵的是……”
裴總管?劉玄朗這一聲呼喚,倒是確定了南九心心頭的猜測,裡頭的老頭正滿臉焦急的對著門口喊。
“那丫頭呢?快叫她過來瞧瞧!”
裴總管這才看見站在劉玄朗身側的中年大夫和另一個小丫頭。
他連忙讓開身子,“是世子幫忙請來的醫者嗎?世子有心了!快請進去瞧瞧!”
南九心不疑有他,率先一步走入診室之內。
診室之內,老頭正在病榻前焦頭爛額。
可他還是有些擔心的看著眼前十六七歲的小丫頭,“丫頭,你當真能會看病?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你可彆跟老夫開玩笑!”
南九心偏頭看了他一眼,急急走到簾子後頭,“能不能看你也總要叫我看一眼,若是你能治好,也不必叫我過來了不是?”
見她氣定神閒的模樣,不知怎的,老頭有些慌亂的心也跟著安下了幾分,他咬了咬牙。
“罷了,死馬當活馬醫!”
南九心推開簾子,榻上的人卻叫她麵色一頓。
皇帝。
這皇帝上一世和這一世沒什麼變化,仍舊是四五十歲的年紀,一張老臉上溝壑縱橫,在南九心看來,如今他痛苦的模樣,反而是瞧著越發猙獰了幾分。
就是這個男人,害死了她全家。
除了宋魚墨之外,她最恨的人,便是如今高坐在皇位上的皇帝。
嗬,可恨的皇權,隻一句話,便可叫人家破人亡。
可惜,她不能讓狗皇帝就這麼死了,倘若他現在死了,那麼,濟世堂這些懸壺濟世的醫者也會遭到牽連不說,隻怕下一個登基的,就是宋魚墨。
她不能讓宋魚墨如願。
所以,至少是現在,至少在濟世堂,狗皇帝不能就這麼死了。
此時的老皇帝還渾身抽搐著,兩眼上翻,其他症狀倒是和那位醫者所說一般無二。
南九心快速塞了一塊布條在老皇帝的嘴裡,一邊拉著劉玄朗幫老皇帝翻身至側身躺下,一邊回頭朝著老神醫道:“借神醫的銀針一用。”
瞧著她從容不迫的模樣,老神醫急忙從抽屜裡拿出銀針和蠟燭。
待蠟燭點燃之後,南九心將銀針在燭火之上燙了一遍,旋即很快找準穴位,手下微微用力,銀針便刺了進去。
如此反複多次,直至老皇帝不再抽搐,南九心才微微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