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劉玄朗有些疑惑似的看向裴總管,“裴總管,京城離平川山高路遠,貴人怎麼大老遠的來平川了?”
裴總管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榻上的人,這才回頭,麵露無奈似的對著劉玄朗道:“爺最近總是做夢,夜夜難以入眠,有方士說是國土不平安,給爺進言說讓爺微服私訪,四處瞧瞧百姓的民生。”
“爺最近出了京城身子就不大好,還堅持要出門兒,這不才走到平川,就病倒了。”
劉玄朗擰著眉頭,“隨行的醫官呢?”
“爺今兒突發奇想說是想上街轉轉,怕驚擾了百姓,帶的人少,也就帶了幾個護衛,醫官尚在府內,沒叫跟出來,誰知,爺就突然這麼倒下了。”
說起這事兒,裴總管麵色有異,其實,他也不是不知道內情。
隻是內情說來荒唐。
皇帝微服私訪可不是為了體察民情,而是為了一個女人。
日前皇帝夜夜多夢,太醫瞧不出什麼,二皇子聽說了,給皇帝引薦了一位民間方士。
那方士做了法,說了句,“皇上要找的人在平川”,皇上就這麼風塵仆仆的來了。
這事兒也舒適荒謬,荒謬的倒也不在方士,而在皇帝。
因為,皇帝要找的人,早就死了。
瞧著裴總管有些苦惱的模樣,也知道再問他不會多說,南九心與劉玄朗對視了一眼,才見劉玄朗告辭道:“既然爺是微服私訪,那我等也不好打擾,還請裴總管給爺留句話,倘若爺不嫌棄,可去往平川王府下榻。”
裴總管應聲,便見劉玄朗二人倒退著走出了門外。
這檔口,裴總管才抬眸看向劉玄朗身邊的女子,心頭莫名閃過一絲熟悉之感。
“這姑娘,好像在哪兒見過呢……在哪兒呢?”
彼時南九心出去的時候,她要的藥材,也已經被老頭備好了。
該說的也都說過了,南九心拿了藥材要付錢,老頭卻死活不肯要。
二人無奈,悄悄在櫃台上丟下了二十兩銀子,這才匆匆離去。
回程的馬車上頭,南九心的心緒卻一時難以平靜,她掀開車簾,望向窗外,看著眼前倒退的景色,目色越發肅穆了幾分。
劉玄朗坐在她對麵,一雙眸子裡倒影的是她微微蒼白的臉,眸中滿是心疼之色。
可她不願說話,他便不開口,隻默默陪在她身邊。
隻要能陪著她,他就滿足了。
南九心的聲音似乎有些沙啞,“玄朗。”
她一聲輕喚落入劉玄朗的耳畔,劉玄朗目色微微閃了閃,“我在。”
“我們有空也去京城轉轉好不好?”
“去京城?”劉玄朗盯著南九心的側臉,眉頭緊緊簇成一團,“若是你想去,我們就去。”
南九心點了點頭。
為了複仇,她一定會去京城,她的敵人太過強大,隻有靠近他們身邊,她才有機會,做到自己想做的事。
她搭在腿上的手被一隻溫暖的大手覆蓋,耳邊是劉玄朗溫潤的聲音,“不要想那麼多,你想做的事一定能做到,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