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玨,你去拾荒了?”
與自己親娘說了這麼久,劉玄玨倒是險些忘了自己身上的狼狽,如今醜態被劉玄航看了去,這檔口才覺得自己身上奇臭無比,不由得狠狠白了劉玄航一眼。
一旁的宇文氏聽了自己女兒這番清醒的分析,如今再瞧見自己草包似的兒子,越發沒了好臉色。
“你有甚就快說,總是這樣冒冒失失的,也不見長個腦子。”
劉玄航臉色變了變,他看了一眼劉玄玨,隨即冷哼了一聲道:“聽說,西北出了時疫,朝廷都束手無策,如今正有大批難民正朝著平川來呢。”
“管它勞什子時疫作甚,又沒燒到咱們眉毛……”劉玄玨本想打擊一下劉玄航的性質,話兒說到一半忽然眼前一亮。
她將目光轉向上首的親娘,臉上儘是喜色,“母妃,您說,那濟世堂的易老大夫,是否本事通天到能醫治時疫的程度?”
見宇文氏麵露不解之色,她乾脆說明白了些,“母妃,您仔細想想,太醫都束手無策的病,若是到了濟世堂裡頭……”
“濟世堂那些醫者定然第一個染病,到時候也就不怕南九心也……”
“隻要南九心死於非命,那餘下的人,我們也好處理了!”
宇文氏原本焦急的麵色也平靜下來,甚至有些興奮的摩拳擦掌。
母女倆皆是眼前一亮,劉玄玨則麵露得意之色,一雙眸子裡透著淡淡的殺氣,“這次,南九心,死定了。”
……
關於時疫爆發的事,朝廷也不是沒給平川送信,因此,平川王府這些日子都忙著組織平川的百姓提前避險,每個人都忙到腳不沾地。
倒是南九心,仍舊每日照常奔著濟世堂去,彼時,就見易老神醫也是憂心忡忡。
“這場時疫來勢洶湧,聽說,西北已經死了半數的人。”易老神醫隻恨自己沒有多長一對翅膀飛到西北去,“可如今朝廷卻並未說過這次時疫到底是什麼症狀,如今就算我們這些醫者想要為國家風險一份力,力氣也無處使啊。”
南九心從旁靜靜喝著茶,一雙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在診室這一方小小的天地內來回踱步的易老神醫。
須臾,才見她不急不緩的開口道:“慌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
易老神醫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默默歎了口氣,“你還年輕,沒體會過什麼叫醫者仁心,西北那是數不清的人命,聽說還未找到能控製時疫的藥方,若是那時疫的滿眼速度夠快,隻怕之後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那都是人命啊……”
南九心雖也學醫,可她學醫是為了防身,倒是沒有易老神醫那麼多體會,此時聽易老神醫提起,她才不得不煩死自己,到底是不是太冷血了。
可她又覺得不是。
畢竟,不是送到她眼前的病人,隻能說和她無緣,那是生是死自然是聽天由命。
這個世界兵荒馬亂,能顧著自己,顧著自己在乎的人,已經是十分儘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