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爺不過是皇後手裡的一個棋子,說白了,這些年,慎刑司的冤案主使者全部都是皇後,如今慎刑司的事情被宋魚笙掀開,被處置的卻不是皇後。
六爺,這是給皇後當了替罪羊了。
皇帝似乎看出南九心心中所想,他微微眯了眯眼,“怎麼,你覺得小六子無辜?”
南九心猛然回過神兒來。
六爺無辜嗎?當然不算,他當初或許是沒有選擇,隻能成為皇後的走狗,可那些人命,也確實是六爺親手了結的。
而自己卻還對六爺動了惻隱之心,或許是因為……那些孩子?
南九心輕輕搖了搖頭。
可這神色看在皇帝眼裡,便是搖擺不定,皇帝微微擰了擰眉頭,似乎長舒了一口氣,“此事,事關重大,九心,你要知道,就算是皇帝,也不是什麼事都做得了,什麼人都動得了的。”
那可是中宮皇後,倘若皇後被廢,牽扯出的一係列事,不是眼下岌岌可危的南國可以承擔的。
南九心當然也明白這一點,可眼見著皇帝如此無奈的對自己解釋,南九心的心頭竟莫名升起了一股怪異的感覺。
一國之君,要做什麼,不做什麼,何必與區區一個平川王府的養女如此費心解釋?
而這些日子,皇帝對她的優待也是所有人都看在眼裡,若非如此,皇後也不會莫名其妙恨上她。
南九心有些頓悟,仿佛抓住了什麼,卻又什麼都沒抓住。
那可是皇帝,隻要稍稍一查,便知道她是罪臣之女,她原以為,皇帝隻是顧忌平川王府,或者是對南平王府愧疚,所以才對她這樣優待,可眼下她又覺得,事實並非如此。
她微微張了張嘴。“皇……”
皇帝似乎長長的歎息了一聲,好一會兒,才見他麵露疲態,“朕的身子骨越來越不好了,朕也知道,你不願待在宮裡。”
“九心,再陪朕一段時間可好?”
南九心神色古怪的看著眼前麵露疲態的皇帝,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那坐在高高龍椅之上的人,卻滿身透著無力。
跪在她身側的劉玄朗定定看著她的側臉,默不作聲。
好一會兒,才聽南九心輕輕開口道:“民女……謹遵聖旨。”
與此同時。
鳳棲殿內。
皇後正抓著手裡的瓷瓶狠狠砸在地板上,瓷瓶應聲碎裂。
她原本端莊高貴的臉上眼下一片慘白,頭發也未曾打理,遠遠看上去,狀若瘋魔。
成嬤嬤從旁瞧著,眼底一片心疼之色。
直至鳳棲殿裡不剩下什麼,皇後才像是消氣了幾分,可狀態仍舊瘋癲。
她轉過身,猛地抓住成嬤嬤的雙肩,“你瞧見了嗎?為了那個區區平川王府養女!他給本宮臉色看!皇帝給本宮臉色看!”
“他當著本宮的麵兒,給小六子定罪,是故意的!他在打本宮的臉!”
“區區一個平川王府的養女,區區一個平川王府的養女……”
成嬤嬤心疼的看著眼前瘋魔似的皇後,好一會兒,才微微張了張嘴,“娘娘,您瞧著那位南……沒覺得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