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也不知他這一路怎麼回來的,有些傷口已然結痂,有些傷口卻並沒有。
南九心小心翼翼的擦洗著男人的傷口,一麵道:“我待會兒拿黃酒給你清洗傷口,可能會有些疼,你且得忍一忍。”
從傷口上不難看出,李綺羅的力氣不大,但到底用的是帶倒鉤的鞭子,隻一鞭子,哪怕力氣不算太大,也足以抽得人皮肉外翻,形成麵具男這樣的慘狀。
也還好李綺羅不會武,麵具人身上倒是沒什麼內傷,不過瞧著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隻怕李綺羅沒少虐待自己的手下。
麵具男沉默不語的看著眼前小手一下一下擦拭在自己的傷口上,即便是黃酒被南九心直接澆在外翻的皮肉上,也隻是微微擰了擰眉頭。
好一會兒,去取藥的丫鬟回來了,南九心又將藥材搗碎做成藥膏,小心翼翼的塗抹在男人的傷口上,又裡三層外三層的裹了幾層紗布才算完。
她乾脆讓男人躺在床上,一麵道:“她為何這樣打你?她可是知道我還活著了?”
榻上的男人合上眸子,看起來極為安詳,這會子,才微微張了張嘴。
“不知道。”
南九心正準備著男人的換用藥膏,神情微微愣了愣,她偏過頭看向男人。
“你為什麼要幫我?”
按道理來說,他是李綺羅的人,李綺羅上次想害她就沒能做到,這次又派他來放火山燒山想害死她,想來,理應是對她恨之入骨了。
可這男人上次便留手叫她被宋魚墨救走不說,這次竟還在山火裡偷偷保下了她。
而想來昨夜那場山火,麵具男應該壓根就沒想到她也會闖進山火裡,所以,放火的時機才那樣微妙。
可憐劉玄朗差點成了她的替死鬼。
不過話說回來……明明瞧著這麵具男這樣聽從李綺羅的話,就連李綺羅用這樣殘忍的手法虐待他,都不見他吭一聲,為何他又三番五次違背李綺羅的意思來救她?
南九心看向榻上的男人,可那男人隻是沉默著,許久不曾言語。
見狀,南九心擰著眉頭,“那至少告訴我,你是什麼人吧?”
“不忘。”南九心轉過頭去,就見榻上的人頭也不回,隻合著雙眸,像是睡著了。
不忘……這倒是個好名字。
有什麼是他不能忘的?
“也隻是個名字罷了……”南九心默默歎了一口氣,如今她被囚在這山林之中,就算是想要查出這男人到底是什麼人,也沒有任何辦法。
況且,他幾次三番救了她,南九心倒是對這個男人十分感激。
麵具男總是給她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叫她忍不住的想要親近。
可她始終想不出,對方到底會是誰。
夜幕降臨的時候,男人才悠悠轉醒,南九心正趴在桌上讀著一本從丫鬟那兒訛來的話本子,這檔口,察覺到男人的目光,她才偏過頭去。
“你醒了?”南九心有些驚訝,那榻上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坐起來了,可她看話本子看得太過入迷,竟然一點都沒感覺到。
麵具男……不對,不忘輕輕“嗯”了一聲,旋即才道:“明日天明,二皇子準備出京,我送你去找他。”
南九心微微有些驚訝,“你要把我送走?那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