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南九心略帶審視的目光,北裘辭隻是眉頭微微一挑,卻似乎並不打算對南九心多做什麼解釋。
南九心的腳步頓住,他便也站在她身側不遠處,手中折扇輕搖,目光深遠的望著她。
那雙瞳孔裡倒映著南九心疏離清冷的麵色。
“若北公子仍舊如此神秘,恕九心不敢同路,我怕帶了個不知是何物的東西在自己的身邊,這東西隨時會傷了我。”
落下這麼一句,南九心便腳步再次動了起來,快速的朝著馬車而去。
可北裘辭卻似乎聽不懂她話兒中意思似的,仍舊緊緊的跟在身後,乃至於她上了馬車,他仍舊鍥而不舍的跟了上來。
瞧見他這副八風不動的模樣,南九心的眉頭越擰越緊,可偏偏打又打不過,趕又趕不走,乾脆靠在馬車上頭合上雙眸,叫趕路的車夫再度啟程。
罷了,就當他是個透明人算了。
一路上,南九心再未開口說話,北裘辭卻似乎頗有幾分興致。
他掀開車簾看向窗外,又轉眸,目光落到南九心的身上。
“早先便聽說南姑娘的父母雙亡,如今也才知道,南姑娘的身世竟是這樣可憐。”
南九心微微睜開雙眼,目光警惕的看著北裘辭,“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到底出身何處了嗎?”
記得上次時疫四起,北裘辭那時便知道她是要複仇,還故意將時疫帶到平川,以求讓南九心一舉成名。
那次時疫,若非南九心和易老神醫日夜不休的研究藥方,他差點害死平川所有百姓。
北裘辭卻若無其事的輕搖著手中的折扇,“是啊,從前隻覺得,南姑娘與我同病相憐,都是非親生父母養大的,故此,才特意去查了南姑娘的身世。”
“後來才知道,南姑娘和我不一樣,南姑娘,至少見過自己的雙親。”
不知為何,他說這話兒的時候,南九心總覺得那張帶笑的妖孽側臉仿佛略有幾分落寞似的。
“如今聽了南姑娘對為了祈憐對那刺客說的那番肺腑之言,我才明白,原來見過親生父母的,要比我這沒見過親生父母的,還慘。”
“有些溫暖,曾擁有過,還不如從未擁有過。”
他轉過頭,與南九心四目對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裡帶著的幾分篤定讓南九心眉頭越擰越緊。
確實,若她記事之前,南平王府的慘案已經發生,她從未見過父母,從未感受過來自父母和哥哥的溫暖,或許,如今她不會如此陷入在仇海之中。
可正是因為感受過溫暖,才會對那親手將她的溫暖奪走的人仇恨至此。
南九心彆開目光,“無論我是否見過我的父母,我都會為他們報仇,這是我的責任。”
就算她未曾親眼見證過父母之死,隻要知道仇人是誰,她也會替父母報仇雪恨,隻不過……少了幾分恨意罷了。
北裘辭笑盈盈的看著南九心略有幾分倔強的側臉,不再開口,仿佛話題就此揭過了似的。
可南九心卻微微轉過頭,再度看向北裘辭。
“那你呢?北城城主將你養到這麼大,難道一點你親生父母的音訊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