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憑一個胎記還不夠,南九心總覺得,要好好確認過才行。
這大宋的天下又不是她的,皇帝若是太過昏庸殘暴,總會有百姓奮起反抗,若這三人都不適合做皇帝,那相比宋魚墨宋魚笙兩兄弟,南九心寧願坐在那高位上的是北裘辭。
她看過太多那兄弟二人的貪心,況且,宋魚墨可是親手殺了她父母的人。
北裘辭若無其事的看向窗外,“我也一直在查,不過,最近……有些苗頭了。”
南九心目色微頓,他這樣東奔西跑,原來是在調查自己的身世?南九心不禁想到,北裘辭想調查她的身世都如此如魚得水,會不會……他早就知道自己就是大宋三皇子?
可眼下她又不能直接把皇帝密詔就這麼輕易給他。
她再度試探似的看向北裘辭道:“所以?你的親生父母還活著嗎?”
北裘辭恍然未覺她的試探,隻是輕輕搖了搖頭,神情似有幾分無奈。
他看向窗外的目光變得有些茫然,“如今我也隻知道,他們將我丟在了何處,最後才幾經輾轉被我義父收養,可我並不知道他們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說著,他在懷中摸索了一瞬,從懷中掏出一個金製的牌子。
那牌子落入南九心的手中,南九心才看清,上頭赫然寫著一個“宋”字。
北裘辭輕輕歎了口氣,“我隻找到這個,當年,他們放在我身上的。”
南九心目色微閃,將那金牌遞了回去,“這東西大概是什麼家族信物,至少找到這個東西,你應該也能清楚,他們是想找你回去的。”
普天之下姓宋的人家很多,平民百姓有餘,富貴人家有餘,不一定就是皇族。
南九心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北裘辭的神情,瞥見他眼底的迷茫,她大致也能猜得出來。
他應該還沒想到皇族身上去。
而她在初初接到皇帝的密令時,還特地命人打聽過,關於三皇子的消息。
當年三皇子才生下來,昭妃便難產而死,皇帝對外宣稱,三皇子也是死在繈褓裡的。
故此,這麼多年,所有人都隻知道,皇帝隻有三位皇子。
太子宋魚墨、二皇子宋魚笙、以及四皇子宋魚昂。
南九心微微鬆了口氣。
北裘辭似乎是受到了她的安慰,也隻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罷了,能知道這一點,對我來說已是安慰,至少,我不是被拋棄的。”
自她認識北裘辭以來,北裘辭一向是一幅精於算計的妖孽模樣,倒是從未見過北裘辭這樣脆弱,眼下瞧見眼前的青年人提起傷心往事,南九心竟有那麼一瞬與北裘辭產生了共鳴。
而從前對於北裘辭的壞印象,也似乎在悄然之中,發生了一絲絲改變。
經過又一個白天的趕路,距離平川,隻需再途徑祈城,便可到達平川。
馬車才駛入祈城,北裘辭便興致盎然的看向外頭道:“聽聞祈城有個老道,卦象十分靈驗,南姑娘,既然我們已經路過了此處,要不要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