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今日誰敢靠近!”
南九心忽然回眸,那雙赤紅色的眼睛裡泛著幾分冷然的光芒,目光掃過之處,猶如利劍,刮得人心頭發顫。
如此一來,更是誰也不敢上前一步。
南九心重新將目光落到平川王的身上,目色沉沉。
沒人知道她現在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正如宇文氏,戚氏已死,正因為戚氏死了,所以留在平川王和王妃身體裡的蠱蟲才死。
而戚氏,是死在南九心手裡的,所以,是南九心,間接殺害了將自己養大的義父義母。
南九心垂頭,明明蒼白纖細的雙手,此時仿佛沾染了一片鮮血。
如果她再謹慎一些,也就不會給戚氏服毒自儘的機會,若是戚氏還活著,她也總會有辦法,逼出義父義母身體裡的蠱蟲……
若不是因為她的疏忽,義父義母怎會喪命?都是因為她……
那樣疼愛她的義父義母,在她失去了一切之後又給了她一切的義父義母……
南九心在已故的平川王麵前跪了整整一夜,宇文氏見沒人敢上前拉走南九心,便也帶人四散而去,這一整夜,月生月落,秋風也在小院裡頭吹了一整夜。
不知多久過去,南九心隻覺,院子裡的落葉鋪了厚厚的一層。
身後傳來落葉破碎的聲音,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道熟悉的呼喚。
“九心。”
這呼喚帶著一抹心疼,一抹不舍,還有一抹複雜,一瞬間,南九心的脆弱排山倒海而來。
腦海之中,仿佛有一道弦,發出“錚”的一聲脆響,這根弦繃斷了。
南九心身上的力氣徹底流逝,她才覺得,身上莫名發冷,緊接著,身形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劉玄朗用自己身上披著的衣物將懷中人裹住,聲音輕顫道:“沒事了,九心,我回來了。”
這些日子,她孤身一人,經曆了太多。
南九心窩在劉玄朗的懷中,淚水猶如決堤的河,“都怪我,若不是我,義父義母也不會……”
“不是你,我明白的。”溫暖的大手一下又一下輕撫著她的後背,劉玄朗的聲線仍舊顫抖著,“九心,不是你,是那些人太過陰險狡詐。”
“不是你的錯。”
南九心輕聲抽噎著,“可若不是我疏忽,義父義母又怎會喪命?”
“對了,夙七,夙七他肯定知道,若我殺了戚氏,義父義母也會出事,他故意不說的。”
戚氏明顯是準備好了,早晚有這麼一天,以她一人的性命,換走平川王和王妃兩條性命。
若非如此,她那日鬥毒又怎會那般果決的自服了毒藥?
夙七也明顯早就知道……他終究隻是宋魚墨的狗。
南九心很少如此脆弱,上次這樣脆弱,還是南平王府被滅。
可如今,她重新擁有了父親母親,可他們仍舊離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