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劉玄朗在王爺王妃故去後,第一次踏足王妃的院子。
院子裡已然在南九心的刻意照料之下,生機勃勃,陽光之下,淡藍色的蘭花正在微風之中輕輕搖曳著。
劉玄朗握著南九心的手微微緊了緊,南九心側目看去,就見劉玄朗目色淡淡道:“阿鈺若是覺得不舒服,便先回去歇著吧。”
隨著劉玄朗的話音,南九心偏頭看向另一側,果不其然,劉玄鈺的臉色正一片蒼白。
今日他們是來與宇文氏做最後的了斷,明日開始,宇文氏就要被送到青山寺去,終身不得外出了。
而劉玄鈺此時卻是要緊了牙關,目色沉沉的看著曾經居住著她母親的小屋。
此時的小屋,房門緊閉,從屋子裡傳出的腐朽的味道無處遁藏。
母妃已經去了,但活著的人還要好好活著。
劉玄鈺咬著牙道:“我要親眼看著她下地獄才肯安心。”
聞言,南九心又看向劉玄朗,劉玄鈺是這樣敢愛敢恨的,劉玄朗自然也不例外。
隻是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看不出絲毫情緒。
劉玄朗輕輕點了點頭,沒再開口。
不多時,隨著“吱呀——”的一聲巨響,木門被劉玄朗推開,屋裡頭,是蜷縮在地上的宇文氏。
這幾日,南九心的毒藥日日不差的送過來,巨大的痛苦折磨之下,宇文氏的精神都開始恍惚了。
她借著門外透進來的陽光看到門口站著的高高大大的人影,一雙眸子竟升起幾分迷離之色。
“你來接我了,阿義……我終於成為了你的妻子了,你來接我了,阿義……”
劉玄朗木著一張臉,不留情麵的將沉浸在幻覺裡的宇文氏拉回了現實。
“宇文側妃不仁不義,生性歹毒,殘害先平川王與平川王妃,故即日起,令其前往青山寺苦修後半生,不得離開青山寺半步,替平川百姓祈福。”
聽見劉玄朗的聲音,宇文氏猛然從自己給自己製造的幻覺之中清醒過來,她尖叫道:“不行!我可是平川王妃!我兒子是未來的平川王!我女兒是未來的皇後!你們不能這麼對我!不能這麼對我!”
她想要撐著狼狽的身子站起來撲向劉玄朗,可奈何體力不支,才站起來便雙腿發軟再次跌倒在地。
她滿眼仇恨的望著眼前的劉玄朗和南九心,“你們不能!你們不能……皇上的詔書馬上就要下來了!到時候你們就是戴罪之身!你們這些罪人不能這樣對我!”
眼看著宇文氏要抓住劉玄朗的衣角,一旁的劉玄鈺率先上前,一腳踩在宇文氏伸過來的手腕兒之上,“彆拿你那臟手碰我哥哥!”
劉玄鈺的力氣不小,宇文氏的手腕兒很快滲出一絲鮮血來,她卻仍舊怒目圓睜,一雙瞪得老大的眼睛之中包含著熱淚。
直至宇文氏疼得麵色扭曲,劉玄航的身影才從角落裡衝出來,他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一把推開劉玄鈺,旋即彎腰把宇文氏護在懷中。
他瞪著一雙憤憤不平的眼睛看向南九心,“你答應我要放我和我母妃一條生路的!”
青山寺那等子地方,前不見山後不見水,兩個人影也不得見,他母妃一輩子都被人伺候著,怎能在那種地方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