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修神色怔愣的看著手裡的墨跡淩亂,但也隱約能看得出來其上寫的到底是什麼字的宣紙,“這是……”
南九心開口道:“好在我方才怕侮了夫人新作的畫,才特地在寫方子的時候在畫上又鋪了一層紙,如今上頭是我從前寫的那張藥方,浸染在下頭那張宣紙上的墨跡,隱約能瞧出上頭寫的都是什麼藥材。”
“戚公子隻消將此藥方與上頭的幾味藥材與劉管事拿來的賬本仔細對一對便知,春香去藥方取的藥,到底是按照我的藥方取來的,還是按照其他什麼藥方取來的。”
地上跪著的春香抖了三抖。
戚修提著那張字跡模糊的紙和手中的賬本,眾人頓時提著嗓子紛紛注意著他的臉色。
隻見他越對,臉色便是越發沉重,好一會兒,才見他目色沉沉的將手中的東西都遞給戚城拿著。
旋即,便見他快速的走到春香的身邊,旋即一腳猛地踢在春香的身上,春香頓時一聲痛呼,趴在了地上。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偷換藥方謀害主子!莫不是夫人如今這種境遇,也是你害的?”
春香隻痛呼了一聲便趴在地上,竟是打定了主意一言不發似的。
一旁圍觀的劉玄鈺“嘖嘖”了兩聲道:“這一腳戚公子也是收了力的,好歹是習武之人,若是我來踹這一腳,這春香都要沒命。”
南九心捏了捏她的鼻子,小聲道:“就你會解說?”
如今看見戚修這副模樣,眾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檔口,便是紛紛麵麵相覷。
而戚老夫人則也是臉色一沉,家中的下人謀害主子,這在大戶人家,可是醜聞。
況且,她方才還差點為此冤枉了戚修的摯友,如此是將自己的兒子也得罪了,還把得罪了南九心。
一旁的紅玉眼見事情敗露,生怕春香會將事情倒在自己頭上,便是連忙道:“原來當真是春香要害我嫂嫂……姑母,此等惡仆可留不得,快些將她發落了,是打死還是如何都……”
這話音尚未落下,地上的春香卻忽而抬頭,一雙眸子狠狠的瞪了一眼,紅玉被這目光瞪得身形一顫。
便見戚老夫人將紅玉護在身後道:“你彆再多嘴了,今日你惹得麻煩還不夠多嗎?”
若非這丫頭一直多嘴,她這麼大年紀,又何苦受這樣的無妄之災?
戚老夫人頭上的灰發瞬間又白了一個度似的,可到底也是書香門第出身,戚老夫人還是舍得下麵子向南九心致歉。
這檔口便是朝著南九心略略俯首道:“是老身一時糊塗,汙蔑了南姑娘,還望南姑娘諒解。”
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就是春香做下的糊塗事,已然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麵對著戚老夫人的致歉,南九心也隻是回了一禮,她倒是不甚在乎戚老夫人是不是冤枉了自己,她是與戚修交好,又不是要與戚老夫人交好,又何必在乎戚老夫人會站在什麼角度來看她。
不過,如此一來,戚修倒是叫她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