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老夫人恍然大悟,她鬆了口氣,“竟是南姑娘留了一手,也多虧南姑娘留了一手,否則隻怕錦兒的命……”
這檔口,戚修才開口道:“母親,當下還是要處置這賤奴才是。”
這話音落下,戚老夫人原本和煦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怒意來,她在身旁丫鬟的攙扶之下居高臨下的看著匍匐在地上的春香道:“此等惡仆竟敢謀害主子,今日便將她扭送官府。”
謀害主子,此等仆從,若賣身契在主家,便是要發賣的命運,然戚老夫人到底是心軟,發賣不一定到底是賣到窯子裡還是何處,總之,到時候春香這一條命是保下了,可這一生都要受罪。
然若是扭送官府,頂多也隻是治個殺頭之罪。
死了總比活著受苦強。
這檔口,卻見榻上虛弱的美人朝著戚老夫人道:“謝母親替兒媳做主,但兒媳想和她好好兒聊聊,還請母親給兒媳一個機會,親自處置她。”
聞言,戚老夫人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這檔口,眼見戚少夫人也醒了,事情已塵埃落定,便也沒有自己留下的必要。
況且一把年紀了,一直站著也累,再瞧坐著的南九心,卻也沒了脾氣。
便也隻好無奈的歎了口氣道:“罷了,我老了,如今你醒了便好,我先回去歇著了,你且要養好身子,不要隨意動怒,有什麼事,立即通傳既是。”
戚少夫人想起身,卻被戚老夫人按住,老人再度歎了口氣,“錦兒好生養病。”
說罷,便見戚老夫人領著一眾女眷離去。
紅玉跟在後頭,仍是不放心的看了春香一眼,末了,眸中暗了暗,也走出了房門外。
屋子裡頭的劉玄鈺卻嗤笑了一聲,“這人,怎麼想走又不想走的,怎麼,怕同夥揭露了自己?”
南九心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彆說話。那紅玉像是不會武的,她可能不知道,如今屋子裡的習武之人可都知道她就躲在門外偷聽。
這檔口,眼見著那夫妻二人就要處置春香,南九心也自覺沒理由繼續留在這兒,便拉著劉玄鈺想走,卻被戚少夫人的聲音攔下。
二人回頭之際,便見戚少夫人朝著南九心抱歉一笑道:“南姑娘為了我的事,受了不少委屈,這會子既然是要處置這給了南姑娘委屈受的下人,自然無需避諱南姑娘。”
聞言,南九心也隻好收回了腿,重新坐在屋子裡頭。
劉玄鈺本就燃起了一顆八卦之心,這檔口也連忙坐在了南九心的身側,好整以暇的看著戚少夫人。
而戚城則皺著眉頭一瞬,旋即道:“我去將那聽牆角的小老鼠趕走。”
便轉身出了門。
不多時,紅玉的尖叫聲在門外響起,旋即似乎越來越遠了。
才見戚少夫人柳眉微微蹙起,雙目泛紅的看向地上匍匐著的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