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忘不說,南九心自然也不會多問。
就如她在住進平川王府之前的那些顛沛流離一樣,這樣的傷疤,總是不想揭開給最親近的人看的。
可想到這些年哥哥所受的苦,南九心就恨不得重新衝回皇宮裡,徹底宰了李綺羅。
門外便傳來南不忘的聲音。
“丞相府,沒有活人了。”
“我放了一場大火,大火燒了一天一夜,就如南平王府一樣,丞相府也什麼都沒留下。”
“也正是因為處理丞相府的事……”南不忘的聲音聽起來並不淡定,但南九心隻當他是複仇後的喜悅,並未多加在意。“我收到消息的時候,即可趕到了皇宮,可已然晚了。”
南九心的臉色重新振奮了起來,聽出哥哥話音裡的失落,南九心溫聲道:“不晚,我還活著,哥哥。”
她從馬車裡頭走出來,眼下天便微微亮起一抹橘黃,可那孤零零的坐在前頭趕車的人,整個身影被黑色的長袍籠罩著,仍舊顯得十分落寞。
她坐到哥哥的身側,伸手輕輕抓住哥哥一隻閒置著的手,那隻大手早已冰涼一片。
“希望還在,我們早晚會手刃了宋魚墨,給父王和母妃報仇雪恨。”
南不忘輕輕回眸看向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妹妹,那張小臉兒一片蒼白,可臉上仍舊掛著一抹帶著希望的笑意。
他身形微微有些僵硬,可身邊傳來的溫暖仍叫他一顆冰冷的心漸漸平靜下來。金色麵具之下的鳳眸閃爍了一瞬,他收回目光,專注的趕車,一邊道:“我們不能繼續待在京城了,世子的身體不適合挪動,他留在我京郊的私宅之中養傷。”
知道哥哥一定會妥善安排好劉玄朗,南九心倒是沒有擔憂,如今皇帝的注意力都在傳國玉璽和先皇遺詔之上,知道她跑了,必定會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追捕她的事情上,倘若她去和劉玄朗會和,說不準還會給劉玄朗帶來危險。
對於南不忘的決議,南九心自然是讚同的。
這檔口便是抬眸看向哥哥那張冰冷的麵具,麵露擔憂之色,“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南不忘目色沉沉,“你認不認識……北裘辭?”
南九心目色微怔,便見南不忘繼續開口道:“昨夜若沒有他的協助,我沒辦法將你從皇宮裡救出來。”
說起來,她倒是差點忘了北裘辭。
如今她這樣苦心的經營,不過是為了能將先皇托付給她的皇位安穩的傳給北裘辭,可如今這位當事人……可能還不知道皇帝遺詔的事?
南九心很快抓住了重點,“北裘辭現在在京城?”
上次一彆,北裘辭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但南九心並沒有問,北裘辭也說了,隻要是她需要他的時候,他就會出現。
想來他也一直在暗處秘密的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北裘辭那樣聰慧的人,不會想不到,她沒打算讓宋魚墨和宋魚笙中的任何人在這一場皇位之爭之中勝出。
再聯想上次他說似乎對自己的身世有了眉目……會不會,他已經猜到了先皇遺詔的事?所以才會特地跑來和南不忘一道將她從皇宮裡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