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倒是忘了,我已經命不久矣了。”
李綺羅似乎微微垂下頭去,她雙眼氤氳著看向身邊的宋魚墨,“不過無妨,反正我死了,你哥哥一定會記著我一輩子,他也一定會記得,我這一輩子,都未曾將他放在過眼裡。”
“一條狗而已……”
這話音未落,南九心手中的長劍正中李綺羅的胸腹,李綺羅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南九心近在咫尺的臉。
鮮血濺在她的臉上,那一張明豔的臉,此時卻仿佛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南九心抽出長劍,李綺羅立即捂著自己的肚子從皇位上跌落在地上。
於是,南九心這才將目光轉向另一邊的宋魚墨。
離得近了,南九心這才看清那張臉。
此時,宋魚墨的那張臉上仍舊掛著一抹玩味的笑意,他昂著頭,看向南九心,“你想殺了我,是因為你的父親母親,還有你的義父義母?不過如今想來,我這一條命,換南平王和王妃,以及平川王和王妃四人,當真是值了。”
南九心踩過李綺羅留了滿地的血,那沾染著血跡的長劍已然抵在宋魚墨的脖頸之上。
卻在此時,身後的宮門驀然敞開,是南不忘和跌跌撞撞的劉玄鈺,他們身後,是太子五暗衛的屍體,和一群正廝殺著的侍衛們。
大門被敞開,刺眼的光線倏地照射在整個空曠大殿之內,高位之上,南九心正抵著宋魚墨的脖頸,而宋魚墨的腳下,是渾身是血的李綺羅。
此時的李綺羅仍舊匍匐著爬向宋魚墨。
“殿下,殿下……南九心,你殺了我,不要殺殿下……”
看著將死卻仍舊匍匐著靠近宋魚墨的李綺羅,以及明明看見了腳下匍匐著的李綺羅,神色卻一分一毫變化都沒有的宋魚墨,南九心忽然覺得有些悲哀。
“宋魚墨,你真悲哀。”
宋魚墨似乎微微眯了眯眼,麵對著南九心已經架在自己脖頸之上的鋒利長劍,他卻仍舊麵不改色。
“此話怎講?”
南九心垂頭看著匍匐在地上的李綺羅,“你是個沒有感情的人,你弑父弑母,對自己的手足至親下手,甚至連這個滿心滿眼都是你的女人,你也未曾動過心。”
“你知不知道,這個女人對於我來說雖然可惡,但她也算這世上唯一一個癡心對你的人了。”
宋魚墨蜷縮在龍椅上的手指似乎微微動了動,他滿眼嫌棄的看了一眼自己龍袍上沾染著的鮮血。
“南九心,你不懂,身處高位,無情無義,才能掌控萬物。”
聽見這話,南九心嘴唇蠕動了一瞬,遠處的劉玄鈺卻嗤笑出聲,“無情無義才能掌控萬物?你莫不是把自己當成了神?可你有沒有想過,你都不是人了,憑什麼還能當皇帝?”
宋魚墨眯了眯眼,“我隻是想得到我自己想要的,我沒做錯什麼。”
“可你現在得到你想要的了嗎?”
宋魚墨緊抿著嘴唇,一雙攝人的眸子看向遠處的劉玄鈺,此時她渾身是血,可仍舊笑得十分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