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魚墨和李綺羅的血交纏在一起,兩道身影遠遠看去,也像是相互依偎著,隻是,宋魚墨,到死,都仍舊雙手牢牢的抓著龍椅。
李綺羅也死了,她本來就命不久矣,南九心又給了她最後一劍,可如今那趴在宋魚墨的屍體的臉上,卻掛著一抹滿足的微笑。
她苦苦追在他的身後,這一生,最終還是死在他的懷裡,仿佛一切都值得了似的。
宋魚笙就這麼踩在那二人交織的血液之上,他倒是不嫌臟,他湊近了看了一眼宋魚墨的臉,“嘖嘖”了兩聲。
“朕這位皇兄死得可是真慘,不過他也算是死得其所,多虧了他上位這些日子從未下達過什麼造福百姓的指令,順者昌逆者亡,才叫百姓和朝臣們都對他怨聲載道,所有人偶覺得,朕才應該是那個皇帝。”
南九心將目光從他那張得意忘形的臉上收回,“你還沒登基呢。”
宋魚笙站在坐落著皇位的高台之上,朝著四周空蕩蕩的大殿揚起手,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殿內的血腥氣,“父皇死了,我的兄弟們都死了,除了我,還有誰有資格坐在這皇位之上?”
大殿之中除了劉玄玨之外無人應聲,此時她正養養得意的看了一眼南九心和倒在南九心懷裡的劉玄鈺,旋即朝著上首的宋魚笙高呼道:“您才是皇上,天上底下,唯您獨尊!”
南九心懶得理會那捧臭腳的劉玄玨,她不清楚,她離開京城的這段日子又發生了什麼,為何劉玄玨又從攀附宋魚墨轉而攀附上了宋魚笙,總之,對於她這樣的牆頭草,南九心實在也給不出來什麼好臉色。
她環抱著劉玄鈺已經沒了意識的身子,緩步朝著門外走去,而此時,南不忘正大踏步朝著皇位而去。
他一身黑袍早已染了不知是誰的血,手中還提著染血的刀子,那一席黑袍隨著他的動作被烈烈的風吹得鼓噪起來,金色的麵具在落日的餘輝之下閃爍著詭異的光。
看得宋魚笙一陣心悸。
於是,眼見著南不忘靠近,宋魚笙連忙躲開,“你要乾嘛……”
南不忘卻隻是繞開他,將已死的李綺羅打橫抱起,旋即看也不看他一眼,轉身朝著殿外走去。
南九心看見哥哥抱著一具屍體走到自己身邊,她目色怔了怔,眼中浮現出一抹心疼之色。
“哥哥……”
南不忘朝著她小聲道:“我去……葬了她,你尋個安全的地方,我去去就回。”
說著,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宋魚笙,轉身走出大殿之外。
危機解除,宋魚笙的臉色顯得有些尷尬,好在他身邊還有個捧臭腳的。
“皇上,皇宮裡頭血腥氣太重了,咱們不若出去等著下人們清掃乾淨了,再搬進來?”
宋魚笙看了她一眼,轉而看向大殿門口抱著劉玄鈺正艱難走出去的南九心,“南姑娘,你們不若暫且在宮裡住下?如今宋魚墨的殘黨未除儘,外麵隻怕不安全。”
南九心的身影頓了頓,長舒了一口氣,她本想就此離開,不再趟奪嫡這趟渾水,宋魚墨是個勁敵,可宋魚笙是個草包,北裘辭對付他很輕鬆,根本不需要她再幫忙。
可看著如今渾身是傷的劉玄鈺,她們似乎也暫時無處可去。
想了想,南九心的腳步頓住道:“也好,等阿鈺醒了,我們便離開皇宮。”
宋魚笙笑了笑,沒有說話,朝著外頭吩咐道:“來人,給南姑娘和小郡主安排個住處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