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倩怡把外套脫了掛在牆上的一根釘子上麵，“是啊，剛下班。“
宋羨知心裡不安，但他又沒法逃避當下的局麵，他勉強笑了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種，顯得他的臉都假了起來。曾倩怡看到兒子的這個笑容，奇怪到，“怎麼滴，這個表情看著我。”
宋羨知眼睛下垂就看見了客廳裡的那一堆瓷碎片，難得進來這麼久，他老媽還沒看出什麼。他指著高丞，“媽，那是高丞，”又指了指陳粒諾，跟曾倩怡介紹到，“他是陳粒諾的朋友。”
“哦？”曾倩怡聽見這話似乎還很開心，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高丞,又看了看陳粒諾，那個眼神看得陳粒諾毛骨悚然。她心情突然大好，臉上都洋溢出一種輕鬆感，她把紅色的提包往牆邊的櫃子上一放。一抬腳，隻覺得腳底一個硬物鉻得她腳疼，她感覺到自己踩中了什麼尖銳的東西，那東西差點刺穿了她拖鞋的鞋底，她反射性地跳開，一低頭，就叫了起來，“我的媽啊，”
她滿 眼驚愕地看著地上的那一片狼藉。起初她還以為自己花了眼，還像小孩子一樣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對，她沒有看錯，地上零星的瓷碎片莫不是之前擺在櫃子上老宋最寶貝的那隻花瓶？
她指著那一堆碎片，可不置信地問自己兒子， “這個，這個可是你爸最喜歡的花瓶啊。”
三個孩子都不說話，此時沉默也是最保險的應對之策。
“誰乾的？”她怒不可遏，首先去逼問宋羨知，“羨知，你說，怎麼回事？”她的手指都在發抖，指了指兒子又指了指地上的那些碎片，“這可是你爸最喜歡的花瓶，平常我給它擦一下灰，你爸都不準我碰。你說，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就碎了。”
宋羨知不知道該怎麼說，要他撒謊嗎？長這麼大，他就沒撒過謊。他弱弱地解釋到，“就是不小心碰到了。”
“不小心碰到了？”曾倩怡看著門口一臉嚴肅的高丞。這小子，自從她進門就表現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好像誰開罪了他一樣。她微微疑心之前莫非是這小子跟自己兒子打了一架？
陳粒諾上前一步，主動承認錯誤，“阿姨，對不起，是我不小心撞到架子才打碎了花瓶的。”
陳粒諾沒有想太多，高丞是她帶來的，也是因為她搶包，他才會失控。高丞看了她一眼，抿著嘴沒說話。他眼睛裡明顯還帶著之前的怒氣，拳頭也還是緊握的狀態。
“又是你？“
曾倩怡看著陳粒諾，她微微低著頭，一臉的歉疚和無辜，表現得像個乖乖女一樣。曾倩怡的腦子裡突然就跳出了幾個月前，陳粒諾站在樓下掄圓了胳膊砸自己家玻璃的場景，她當時正下班回來，剛走到家樓下就看見一小姑娘在地上撿了一塊石頭，她似乎覺得那石頭還不夠大，又重新撿了一個更大的。她本來沒想太多，以為她撿石頭是為了當玩具玩，沒成想，她剛一轉身就聽見一聲“嚓”的聲響，她尋聲看過去，好家夥，這姑娘原來是在砸自己家玻璃。氣得她從地上撿了一根樹枝就追上去在她身上抽了一下。
“又是你，上次砸我家玻璃，這次又砸碎了這麼重要一花瓶。你怎麼回事，故意跟我家過不去？”
陳粒諾不喜歡彆人對她大吼大叫，她原本都想好了不管曾倩怡說什麼難聽的話，她都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但曾倩怡說話的那個語氣讓她心裡很惱火。
她沒好氣地說到，“又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