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棋大叔一臉凜然， “怕什麼，我可是人民警察。他們都歸我管。如果我當時手裡有槍，事情就會弄得那麼糟糕。”
坐在對麵的大叔，人很瘦，忍不住插嘴，“當年，如果不是有你在，那個孕婦估計就跳河自儘了。”
“唉，說來慚愧。當時我正休假，身上又沒帶槍。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名孕婦被人扒光了衣服按在了地上，當時我被兩個小混混按著手腳，根本動彈不得。那個人一邊說著不堪的話一邊還拿腳去踩她的肚子，當時她已懷胎七個月了，肚子很大，她又被人扒光了衣服當眾羞辱，羞愧難當之下就想跳河一死了之。哎，人各有命，當時如果高虎子不侮辱那個孕婦，也許就不會激怒痞二，他也不至於丟了一條命。”
對麵的大叔安慰他 “這也怪不得你。16年過去了，這件事你還一直記在心裡，又不是你的錯。老夏啊，你有什麼錯啊。那麼多人，他們手裡都有刀。你還被人按著，你又不是神仙，勢單力薄，一個人怎麼可能扭轉乾坤。高虎子，他就該死，怨不得你。”
“黃虎子死了，那是他罪有應得。可是那個孩子呢？還沒足月就出生了，存活不過幾分鐘就死了，還是一對雙胞胎。這是我造的孽。”
“不是說其中一個救活了嗎？難道也死了。”
“是救活了，後來也被人拐跑了，才一歲不到。”
對麵的老人說到，“多是高虎子的人做的。”
“我當時也是這麼想，查了高虎子所有的手下，”象棋老人搖著頭，滿臉的悲憤，“慚愧啊。這是我心裡一直過不去的坎。”
“唉，老夏啊，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你就彆放在心上了。我還聽說，當時死掉的那個孩子被孩子姥姥抱去埋了？”
象棋大叔搖了搖頭，他沉浸在當年的回憶裡，表情歉疚而惋惜，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說，“不是孩子的姥姥，是市人民醫院的陳主任。”
“陳主任？”象棋大叔對麵的老人搖了搖頭，“我不認識。”
象棋大叔說，“你是老糊塗了，你怎麼會不認識呢。當時他兒子一家四口火化的時候還是你給操辦的。”
“一家四口……“大叔偏著頭努力回想著，一張溝壑縱橫的臉上突然閃過一抹驚慌，”難道，難道是她？“
象棋大叔點了點頭，”對，你想到了。她五十歲失獨，白發人送黑發人，人瞬間老了十歲啊。“
當時那孕婦看見痞二殺了人，又受了那麼大的羞辱，情緒激動引發了早產。還好當時市人民醫院的陳主任剛好路過，便幫助這位孕婦生產。生下了雙胞胎，但她說其中一個已經沒有心跳了。孕婦生產之前就已經神誌不清了，又是大出血。剛好救護車趕到了，我急著送這名孕婦去醫院。陳主任便說，這女人也怪可憐的，既然她不知道自己生了一對雙胞胎，還是不要把這個死掉的孩子告訴她了，免得她傷心過度。我一想，痞二肯定是要坐牢的，便把那個死掉的嬰兒交給陳主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