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趕快走,趕快離開醫院,越快越好。”他越走越快,似乎還跑了起來,電話裡不斷響起車鳴聲,還是大車的車鳴聲,她一下就聽了出來。他聲音透出一種焦急,似乎在恐懼著什麼。
“可是,陳粒諾還在手術,”
他很快打斷他的話,“不要管這麼多,趕快走,快走,他們很快就到了,到時候你會很麻煩。”
夏沐開始明白他在為她著想,她站起來,聽見走廊前方響起一陣淩亂的腳步聲。
“似乎有一群人過來了,”她隨口說到。
宋羨知停下了腳步,沉默了一瞬,很快說到,“快走,走不了就躲起來。”
夏沐從宋羨知焦急的語氣裡聽出了不聽勁,他是個冷靜的人,從來不會無緣無故衝她發脾氣。這次見到他,她就隱隱覺得他在經曆什麼可怕的事,整個人看上去十分頹唐。
想走,似乎來不及了,夏沐提步往電梯那邊走,離電梯還有兩三步,就被兩個彪形大漢一把抓住。手機還在通話中,她不動聲色地把它放進上衣口袋裡麵,直到她被帶到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麵前,電話那頭的男人始終沒說過一句話。
她被兩個壯漢拖著,下意識就問他們,“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抓我?”
沒用,沒人理她。她開始用懸空的兩隻腳去踢他們,一邊踢一邊大聲掙紮,“放開我,我不認識你們,你們想乾什麼?”
依舊沒用。然後她被重新帶到手術室外麵,看見坐在椅子上身形高大的男人。這個人,她不認識,他個子很高,左臉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身形魁梧,衣著皆是黑色,頭發很長,遮住了半邊耳朵。夏沐一眼看見他脖子上的紋身,黑色的圖案像一層難看的皮膚蘚覆蓋在他小麥色的皮膚上。
手指著戴著一顆綠色的戒指,她不認得那戒指的材質,卻能猜到那肯定不便宜。
刀疤男看見她被兩個男人架著毫無反抗的脆弱樣子,他臉上的那道疤痕突然抖動了一下。一絲若有若無的陰森的氣息從他那幽黑而恐怖的眼睛裡一閃而過。
他望著她,問到,“陳粒諾呢?”
這個聲音就像從地獄中傳出來的一樣滄桑,讓她心裡莫名地有幾分恐懼。
在她看見這個男人的第一眼,腦子裡浮現的竟然是,這個人會不會就是陳粒諾肚子裡孩子的爸爸?不過,陳粒諾說他要她打掉孩子,既然如此又怎麼會興師動眾趕到醫院問她要人?難道是來監督陳粒諾的孩子有沒有打掉嗎?不管是那一種,對陳粒諾來說都是一種傷害。
她下意識想到的是隱瞞,“我不認識你說的這個人。”
刀疤男的眼睛像鷹一樣眯了起來,他身體前傾,兩隻手交握疊放在膝蓋上。夏沐喜歡看TVB警匪片,一般一個人如果露出這樣的動作就表示他在懷疑她,並且他在生氣。
“小姑娘勸你一句,千萬不要多管閒事,如果陳粒諾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了,我就在你的肚子造一個讓你給我生。”
這句多少嚇到了夏沐,想她一個本本分分的女學生,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場麵。但她不是那種因為恐懼就出賣朋友的人,雖然她和陳粒諾也算不上什麼朋友,但既然答應了幫她就應該幫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