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打了一盆熱水過來,她還帶了一條新毛巾,拿起毛巾丟在盆裡沾了水,宋羨知伸手過去拿起毛巾,“我自己來吧。”
香香叫到,“不成,宋總,這些事是俺該做的。”
宋羨知冷眼瞟過去,香香立馬住了嘴,訕訕地笑到,“還是我來吧。宋總,您對俺姐真是好。”
宋羨知仔細地給夏沐擦了手又把她的臉擦了一遍,動作溫柔,眼睛裡的深情像一罐蜜把香香給融化了。她滿臉羨慕地望著他們,餘光瞟到,門口竟然站著一個女人。她轉頭看向她,正要問她話,隻見她快速把一根手指豎在嘴上,“噓,”做了一個靜音的動作。
陳粒諾站在門口,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夏沐,心裡的某個地方像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這是她的妹妹,她的同胞妹妹。而過去很多年,她恨不得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不見。而守在她床邊的那個男人,曾經是她放在心尖上愛著的人。為了她,她失去了自己的身體,為另一個男人流了兩個孩子。原以為,當她做出一切犧牲,他就會回頭看她一眼。但沒有,他的眼裡心裡始終裝著的人是她的妹妹夏沐。
一滴淚從眼角緩慢滑落。她曾經很恨,如今卻隻有傷心。她轉身離去。心裡默默說著,夏沐,上次你救了我一命,如今我還你一命。但願孩子出生的那天,你不會恨我。對不起,這是我們的命。我也不想這樣,但我沒有選擇。
陳粒諾回到家,奧楠還躺在沙發上,她走過去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抬腳在他腿上踢了一下,“哎,起來。”
沒反應,她又踢了一腳,依舊沒反應。奇怪,奧楠是個警惕性很高的人,從來都是她剛靠近,哪怕他睡的再熟,他都會突然驚醒,然後摸出身下的槍對著她。
她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身體,“奧楠,奧楠。”一邊叫著一邊把他的身體扳過來,奧楠的臉突然偏過來,嘴角的那條血絲嚇了她一大跳。
“奧楠,”她近身探了探他的鼻息,還好,隻是暈過去了。
她想扶他起來,但他一米九的身高,她一米六五的身材根本弄不起他。啪,一把槍突然從他身上掉下來。她盯著地上的手槍看了幾秒,腦子裡無端端冒出一個瘋狂的想法。如果他死了,該有多好,如果他死了,她和夏沐都有救了。這個惡魔,霸占了她六年,讓她生不如死,如今,就讓他死在這張沙發上。
她快速撿起槍,開槍還是奧楠教她的,很好,很好,今天她要親手用他自己的槍殺了他。
怦,一聲槍響從這歐式奢華的彆墅裡傳出來。窗外的梧桐樹上,幾隻黑色的鳥,撲閃著翅膀四處飛散。
夏沐醒來是在半夜,病房裡沒有開燈,但窗外有淺淺的月光照進來,她隻覺得渾身無力,右手被人緊緊地握住,酸麻酸麻的,完全動彈不得。
她偏頭就看見銀白色的月光中,宋羨知像個孩子一樣趴在床上睡著了。她沒有叫醒他,而是長久地盯著他的臉。他睡覺的樣子,特彆好看,眉頭習慣性緊鎖著,偶爾還會吧唧嘴,好像夢見了什麼美味的食物。
另一隻手摸著自己的肚子,她的寶寶還在嗎?她能感覺到它的心跳,她快三個月了,應該已經長出小心臟了吧。寂靜的夜色裡,她仿佛能聽見那聲咚咚咚的心跳聲。
她幸福地笑了。
早上,宋羨知醒來時,發現夏沐竟站在窗前在開窗戶,他站起來走過去,把那窗戶又重新關上,“你現在不能吹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