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媽媽噎了一下,隨即道:“回太妃的話,不是誰家的,是從京都莊子上調過來的丫鬟。”
謝氏一下子看向沈媽媽,冷哼一聲道:“京都莊子上調過來的?”謝氏扔下手裡的賬冊,冷冷道:“書房出去了一個丫鬟,難道不再選進去一個嗎?”
沈媽媽回道:“回太妃的話,王爺傳話,說不必再添丫鬟了。”謝氏呼的一下子笑出來了,屋子裡的丫鬟們都安靜著不出聲,謝氏這才擺擺手讓人都下去了。
沈媽媽出了謝氏的院子才輕輕的呼出口氣,想起前幾日梅巧傳回來的話,幽幽的歎口氣,想來這些事兒王爺隻早有決斷了罷,昨日還聽說竹韻的家裡人已經在給她相看人家了,沈媽媽嗎搖頭苦笑,主子打架,最遭殃的就是這些做奴才的,沈媽媽嗎便歎氣便離開了。
屋內,隻留菊屏一個人在屋內服侍,跪在腳踏上輕輕的給謝氏敲著腿,謝氏靠在身後的迎枕上,閉著眼睛輕輕的呼出口氣道:“這還沒有行冠禮呢,就開始硬了起來。”
菊屏手中的玉錘一下沒停,仍舊平穩的捶著,良久謝氏才再開口說話道:“那個丫頭怎麼樣了。”菊屏知道這是問的蕭婷,便回道:“回太妃的話,五姑娘身子向來不大好,大年夜的著了涼,現在還在臥病呢。”
謝氏冷哼一聲道:“那就讓她臥病罷,就這麼著也挺好的。”菊屏默然的給謝氏捶著腿,謝氏的腦子轉了一下問道:“可知道那個叫……什麼來的?”
菊屏詢問的看著謝氏,問道:“太妃說的是?”
“新來的書房的那個丫鬟。”謝氏說道。
“是叫雪青的,說是從京都莊子上來的。”菊屏問道。
“去查查是什麼來曆。”謝氏輕輕的吩咐道。菊屏低聲應是,屋內就再沒了聲音。
此時的雪青正靜靜的侍立在書房內,此時岑安笙和宋明,就是之前求娶蘭澈的那位宋先生,正在書房內,此時屋內安靜的一絲聲音沒有,雪青低著頭就當著自己的木頭,耳朵卻一直聽著茶杯的響聲。
雪青進了書房就認定自己活計就是注意著王爺或者哪位大人的茶杯裡空了,趕緊出去續上茶水,其餘的自己就不在乎了。
良久才聽到宋明說道:“那位六爺今日又給門房遞了信兒,王爺可要見見嗎?”
平王放下手裡的信道:“怎麼,那小子求到先生那裡去了?”宋明苦笑道:“這位爺當真的會是胡攪蠻纏,王爺給句話,屬下也好做個擋箭牌了。”
岑安笙聞言笑了笑道:“子堂真是會給自己找清閒啊。”平王聞言也樂了道:“不必如此,下次再找先生的時候,先生隻管安撫就是,總得磨磨他的性子才是。”宋明聞言便明白了,笑著道:“多謝王爺了。”
平王擺擺手,此時屋外竹韻的聲音傳來道:“謝公子來了。”
平王眉頭微皺,便朗聲道:“進來罷。”岑安笙和宋明同時收了之前的神色,都是眼觀鼻鼻觀心的坐著仔細的品著所剩不多的茶水。
雪青眼睛悄悄一抬,輕聲退了出去,平王的眼睛掃了一下她的衣角,這邊等到謝樓進來的時候,雪青也隨後跟著進來了,不僅為謝樓恰好的送上了茶水,也將宋明和岑安笙手裡的茶水換了下來。
岑安笙瞧著手裡那滿滿的茶水倒是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雪青,隻是雪青一直低著頭,岑安笙隻能看見烏鴉鴉的頭發,宋明掃了岑安笙一眼,隻是嘴唇輕輕的碰了碰茶沿兒。
平王的眼裡閃過一絲笑,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看眼色倒是厲害呢。
謝樓進來行過禮就安靜的坐下,平王和訊的問道:“今日過來可給太妃請過安?”
謝樓恭聲道:“回王爺的話,還未。”
平王挑了挑眉毛問道:“怎麼?阿樓好久不來,母親也甚是想念你,怎麼不去見見太妃呢。”
謝樓正色道:“臣是王爺的下屬,前來王府自是有公事,拜見王妃自會另行送了拜帖過來。”平王隱去嘴邊的笑,看了看謝樓笑道:“阿樓快坐,這可是你往日慣喝的茶,茶杯也是你的喜好,嘗嘗味道可是變了。”
謝樓喝了一口茶水笑道:“王爺這裡的自然是好的,也虧得王爺關心屬下,能夠時刻記得屬下的口味。”
平王擺擺手道:“不必如此拘禮。”隨即問道:“這回去宿州如何?”
謝樓點點頭笑道:“幸不辱命。”
平王點點頭道:“你瞧著白家的人怎麼樣?”
謝樓笑道:“想來也是可用之人。”
平王點點頭,突然道:“府內的三姑娘過兩年也該到了及笄的年紀了,不知白家可有合適的人?”
平王冷不丁說出此話,屋內的人先是一頓,岑安笙和宋明隨即和緩下來,宋明心中已經有了成算,謝樓卻是心內一緊,便道:“正巧,如家白家的當家的嫡次子尚未婚配。”
岑安笙心裡有了譜,雖說是嫡次子,可是誰都知道白家的嫡長子從來體弱,聽說如今已是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