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雪青離開的那天,也沒有再見到桂香和燕子,而整個總兵府的人也對著兩個人閉口不談,雪青隻悄悄的給青築留了一些銀兩,青築看了看手裡的銀兩微微歎口氣,雪青便道:“到底是因為我兩位姐姐受了牽連,姐姐若是有精力,就代我照顧一二,若是無法,隻當我謝謝這幾日姐姐的照料了。”
青築隻笑著點點頭,卻再沒說彆的話,雪青隻好跟著平王一起上路了。
剛剛來到張掖的時候還是豔陽四射的夏季,如今離開了卻已然是隆冬季節了,整個北疆的戰場開場的時候震懾人心,沒想到收場時候卻這般的潦潦,倒也是讓人哭笑不得,雖說平王也是立了一些戰功,可是究竟親自將北疆人逐出邊境和北疆人因內亂而主動休戰是不同的。
平王也因此麵色有些陰鬱,雪青因著桂香和燕子的事情也輕易不敢在平王麵前造次,倒是愈發的恭敬了起來。
途徑山西境內的時候,軍隊正駐紮在宿州城外,白家多次邀請平王入府暫住,可是平王都拒絕了,隻在城外的大營裡呆著。
隆冬的河水冰涼的很,雪青妹妹從河邊將平王的衣物清洗過後,回來都要塗上厚厚的羊油,卻也隻能在晚間塗上,否則早間在一旁服侍的時候難民有些不妥。
這日雪青剛剛將平王的衣物晾好了,便想著去炊事那裡能舀一碗熱湯喝,便搓著手向炊事的營帳那裡走去,離得不遠就聽見那附近的兵士哈哈大笑著說道:“不管怎樣,咱們這次去也算是大勝而歸,入了京城,想必陛下自然是要獎賞的。”
雪青聽得腳下一頓,怎麼?難不成不是回到青州而是要去京城嗎?
炊事那兒有一個小兵出來時候正好看見了雪青,便笑道:“雪青姑娘,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那些士兵聽到“姑娘”這兩個字,俱都轉向雪青這裡,卻隻看了一眼,就各自轉開了,炊事的大師傅掀開簾子笑道:“小姑娘進來,我這兒還有碗熱湯,你喝著暖暖胃。”
雪青笑了笑道:“多謝您了。”說著就進了炊事的營帳,那一旁的士兵互相擠了擠眼睛,其中一個小聲的笑著說道:“這就是王爺身邊的那個吧,不知道王爺竟然喜好這樣的。”
另一個士兵嘿嘿的笑了兩聲道:“這有什麼的,在大戶人家這事兒多著呢,在我老家那兒有個老院外,都五六十的,屋裡還是一串的十四五的姨娘呢,有人就喜歡這小的。”說著幾個士兵互相看了看猥瑣的笑了笑。
一個老兵咳嗽了兩聲道:“行了,王爺身邊的人也能讓你們多嘴,小心被彆人聽見了。”
那士兵撇撇嘴道:“咱們不過背地裡說說,又能怎地,就算營裡隻有這一個母的,咱們也碰不得,還不能過過嘴癮。”
旁邊的士兵在一旁奸笑的推了他一下笑道:“得了吧,你天天晚上都過嘴癮。”一席話說的圍著坐的幾個士兵都嘎嘎的笑了起來。
雪青在營帳裡隻能聽見外麵粗野的笑聲,隻抿抿嘴,將老炊事遞過來的熱湯喝了下去,那老炊事瞧了瞧雪青的手搖搖頭道:“小姑娘年紀這樣小,手指就泡冷水,小心以後做病了啊。”
雪青雙手捧著碗溫著掌心笑道:“無法,王爺的衣服總要清洗的,彆人也都這麼洗,難不成還單獨燒熱水不成。”老炊事隻搖搖頭,這行兵打仗帶個女人,對男人來說是樂子,對女人來說就是苦難嘍。
雪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隻是無言的笑笑,如果自己能選擇也不會出來受苦,可是如今根本就沒有自己選擇的餘地。
她雖然年紀小,可不是不知道那些營地裡暗暗瞧著她的那些士兵的目光,不是沒看見他們背過身的竊竊私語還有那嘴邊猥瑣的笑意。
若是小時候,但凡府裡的小廝都不敢隨意看她的臉,可她如今不過是個奴婢,哪裡能那般的嬌貴,如今這樣已然是好的了。
雪青仰頭將還有些發燙的熱湯喝了下去,抹了抹嘴笑道:“多謝您了,王爺的飯菜好了嗎?我正好提過去?”雖說在軍營,可是如今在宿州城外,白家自然為軍營送來了新鮮時蔬,尤其是對平王的飯食,自然講究一些。
雪青提著重重的食盒穿過層層的軍營最後來到了平王的帳前,溜著邊進去,平王還正在和下屬們說話,雪青耳邊隻當那些事嗡鳴聲,俱不入耳,隻在一旁將飯菜擺好,便將食盒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