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昏昏然的讓丫鬟幫著收拾衣裳,心頭卻到底沒有個著落。這還是頭一次,平王當著所有的下人的麵前掃了她的麵子,謝氏隻覺的臉上火辣辣的,卻還是撐著麵子麵色不改,實則心裡早就似熱油滴了涼水一樣劈裡啪啦的跳了起來。
不過就是個丫鬟,不過就是過問個丫鬟的事情,平王就這樣的下她的麵子。謝氏的嘴唇都有些顫抖,最後還是惠沅看著不對,吩咐彆人都出去了,隻留她服侍著謝氏歇息下。
“娘娘想來是這幾日看賬冊有些勞神,何不躺下好好的歇息一番。”惠沅輕輕的說道,謝氏這才點點頭,在床上躺了下來。惠沅看著謝氏隻是閉上眼睛歇歇神,心頭才暗暗歎口氣。
她倒是覺得王妃今年說這事情有些著急了,那邊不過才做出了這個樣子,王妃就迫不及待的開口要將人挪到後麵來。王爺又不是個糊塗人,自然知道王妃這是想著將人挪到她的眼皮底下。
惠沅偏頭看了看皺著眉頭閉著眼睛的謝氏,不免感歎,不論閨中如何的教導,到底還是沒經過這樣的事情,真到了手頭的時候,難免就慌了神,以為自己拿著大義,說著麵上堂皇的話,就能按著自己的意願行事,到底還是棋差一招。
平王根本不是那樣能夠任憑你隨意的人,反了他的意思,哪管你是誰,隻給你打臉回去,聽聞太妃當年也是在王府裡叱吒風雲的,到了王爺當家之後,這不還是收斂了起來,自家的王妃,怕還有的磨呢。
中午的事情沒兜住,服侍膳食的也有廚下等著收走食盒的下人,自然知道平王用了沒多久就出來了,膳食還都亂成那個樣子,這下,平王惱了王妃的事情可就這樣流竄了出來。
等到太妃聽聞消息的時候,已經傳了三天。菊屏靜立在太妃的麵前,沈媽媽也立於一側不動。良久太妃才幽幽的呼出一口氣道:“三天了,我才知道,果然是不如以前了。”
沈媽媽本來躬著的身子更是彎了下來道:“回太妃的話,也不過是小人流傳的醃漬話,哪敢來汙主子的耳朵,再者……王妃那裡……”沈媽媽瞄了一眼太妃。太妃也默然不動,想來王妃也是聽到了這個傳言,可是礙於麵子又隻得強撐著在自己麵前半分不露,大張旗鼓的懲治,卻也展不開手腳,這要是動手了,隻怕就是“假”事成“真”了。
太妃輕輕的揉了揉額頭,輕聲問道:“可是雪青那個丫鬟?”
沈媽媽輕聲道:“回太妃的話,確實是這個丫鬟,針線房的人親自過去送的衣裳。”太妃忽地輕輕的笑了道:“也不是什麼大事,當年老王爺的書房也不是有些個伺候的嗎?王妃也是……年輕了些。”
沈媽媽瞧著太妃倒不像生氣的樣子,太妃謝氏朝她揮揮手道:“管好下邊的人的嘴,敢說嘴主子,直接拉出去打死,不必報上來了。”沈媽媽領命而去了。
太妃這才問到跟前的菊屏道:“那丫鬟的來曆,可是清楚?”
菊屏搖搖頭道:“隻查到是京都莊子上過來的,之前的來曆概不清楚。”太妃皺緊了眉頭道:“之前哪裡買來的,之前在哪裡,這邊沒有,京都莊子上也是有的,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菊屏搖搖頭道:“奴婢查不到。”太妃倒是挑了眉頭,麵色肅然了一晌,良久才幽幽道:“那就不必查了。”查不到,就是被人抹去了,趕在她麵前動手腳的熱,隻有平王了。太妃心裡暗暗的歎口氣,垂下了眼睛,自己的兒子,若是喜歡就喜歡吧,當個玩意兒就是了,嫡子,還是要有的。
顧氏那裡自然也聽到消息了,不過顧氏倒是沒當一回事情,隻管高興的看著小丫鬟們在院子裡堆著雪人,對身旁的丫鬟盼春輕聲道:“這王爺要稀罕誰,就稀罕誰,何必巴巴的上去說呢。”說著繼續笑著看著院子裡小丫鬟的玩鬨。
說到堆雪人,雪青一出門,就能看出看到自己的院子裡厚厚的一層雪,這院子沒來就是住了四個人,又是前院的地方,地方自然大了些。這雪也隻是掃了她屋子到院門口的,彆的地方倒是沒顧上。
這天中午回到了院子,雪青一時沒了困意,倒是起了興致在雪地裡堆起了雪人。可是自己也沒堆過,也隻是看過彆人堆過的,故而隻能依著想想先是團了一個大大的雪球,光這雪球就惹得雪青出了一後背的汗,這才堆了不大的雪球。
雪青蹲在那雪球麵前,呼呼的喘著氣,擺了擺手,這冬日的雪也是不多的,到底沒有京都的雪大,也是極容易的化的,堆了這麼些,倒也折騰了不少的雪,卻把雪青累的夠嗆。
正自喘氣的時候,忽聽的背後一聲輕笑。
雪青驀然轉身,青牆白瓦,公子如玉,澄明如鏡,雪青怔愣片刻忽而笑了。